隆基轻靴阔步行在开阔的御道,那一袭灿黄的轻袍看在眼里委实灼灼,似乎凝结了天地间全部熠熠的华彩,只一眼过去便波及到了心里!
果然明黄色真的是这世界上最耀目的颜色,难怪它可以成为烘托天子、太子身份的独有象征!这般咄咄的有些逼仄的阵仗,使太平转过回廊还不及看清隆基这个人,便已经一下子被这颜色撞了个眼帘满涨。
这么一抬首一凝目间,二人冷不丁瞧见了彼此,如是冷不丁的在这一条宫道上给撞了见!
那心绪就跟着一恍惚,近來每每不期然的会面,缘份之深、是缘也是孽和业,令他们心中不知是该好笑还是该荣幸?
太平与隆基如是不约而同的将步子定了定,须臾后又继续行自己的路,向双方那里面对着面走过去。
隆基是自东宫去看父皇,才行了礼、请了安,出了寝宫回去时便遇到了太平。看这样子,他是从父亲那里回去、这位公主则是才要进去。
太平进宫是向李旦交代政务,毕竟她被赋予了公然参政的权利,每一次都要向皇帝提出可圈可点的意见,并且每一次进宫后李旦都要留她在身边说好一阵子的话,看起來对这么妹妹素來相信,看起來这兄妹二人的关系委实亲厚!
不能避免的,很自然,两个人行至一个针锋相对、有点儿咄咄的地步,面对着面立在那里,一个要离开、一个要过去,就非得有人主动侧过身子让出一步才好。
可他们似乎都并不着急,见自己的路都被对方给堵了死,干脆便定住步子。
太平潋滟的眸光往隆基身上落了一落,从头到脚徐徐然扫视他一眼,那灿烂的黄袍着实令她头脑发胀,心里酸酸涩涩的又不知缘故,说出的话怎么都有点儿不经大脑的疏狂:“呦,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呐!”鼻息徐徐然一呵声,语气讪讪然又道,“转眼着,那个我认识的三郎便已经不在,换成了时今身份显赫、霸气威严的太子爷了!”
太平这话仔细斟酌又不觉的哪里不对劲儿,可那神情与语气看着、听着,就很是不对味儿。隆基亦勾唇笑笑,抬手闲闲然的抱臂而立,就这么很自然的看着她:“公主也不错,这不,几日不见便出落的愈发威风阵阵、粉面含丹了!”
如是听來让人不怎么舒服的语气。
这相互的嘲讽委实沒有实际的意义,太平面上一哂,倒也不愿继续与他口头兜转:“是啊,时今本宫是撞上了太子的大驾,便是连路都不知道该往何处走呢!”暗中示意他给自己让出道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