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张说之后隆基缓缓且僵僵的站起了这酸疼且困乏的身子抬手抖落袍袖间落着的香灰即而定定的迈步向外走
可他到底承受不了这份身与心的双重负重才迈出沒几步便又觉的这身子好生的乏力、整个人好生的困顿只好又将步子折了回來继续落座在木椅上干脆就那么坐着平复一会子
真是奇怪夜里一连三次都或是想着心事、或是打起全部精神、或是赌着一口气的聚精会神、睡意寥寥的煎药倒让他莫名间便睡去了三次时今这精神已然萎靡困顿的不成样子整个人也浑浑噩噩半点儿都不清醒却无论如何都再也睡不着了
他就这样默默的坐了一夜不由不感念起自己时今身处的局势、父亲面对的散沙一样的局面不得不想起那他私心里最不愿针锋相对、却不得不剑拔弩张的女子
他不敢触碰这些因为他心里是那样害怕真的害怕……怕不知不觉间终有一日他与太平会走到一个你死我活、亦或者鱼死网破的地步他不愿意最不愿意……甚至愿以有生之年剩余的所有的时光來换取与她之间的和睦
可是沒有用一点儿用处都沒有
那么若是当真有了那一日、走到那一步他该怎么办他又会怎么办
不敢想如是的半点儿都不敢去触碰稍一触碰这心口便是一阵阵抽丝剥茧的疼这般隐隐的疼痛虽是轻轻的、一揪一揪的却是那样清晰刻骨令他不能忽略
难道自己心里对她还存有情谊呵……可是反观自己自身他是太子是这大唐帝国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是未來的皇帝可却要被她一个公主压制还收整的这样凄惨凄惨到女人有了自己的孩子都不敢留的地步
他何其的窝囊
甫念及此隆基那心底便滋生出一簇簇野草般繁复的情绪是那么悲凉那么悲凉又是何其心痛、何其想笑又想哭
他勾唇挂了一抹讪讪的自嘲他明明可以的明明可以与她彻底撕破脸在自己尚不曾被她步步紧逼到绝境的时候主动出击、让自己不要每一次都这么被动
可他又都做了什么目前看來他似乎只有防卫只是默默等待她下一次剑走偏锋的出招之后给予反击却似乎是被她压制一筹、始终无法出奇制胜
不是他不能这时今如此被动的一个局面是他自己造成的是他不忍……
流光微动、穿堂风过帘徐徐的撩拨着发丝轻触面眸也在同时撩起那过往的一段记忆
隆基陡一下想起当初上官婉儿在临死前十分坚韧的告诉他大唐的江山再经不起纹丝的风雨飘摇日后无论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