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來。
还不待李旦发话,隆基那边儿便又是一阵连连叩首,同时声息带着些微哽咽的味道,他急急然大表心迹:“儿臣这一路过來的时候便知道了个大概囫囵,论理,儿臣这个非嫡非长的本沒有资格当太子,是父皇念在儿臣立了微功的份儿上才赐了儿臣一个太子!”于此抬首,那一双有些朦胧的双目看向李旦,声息未变,“儿臣仅仅为此,心中都觉的不安宁。何况时今父皇春秋正盛,居然要传大位给儿臣,儿臣怎么担当的起?您何以突然就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这是为什么?”这话说的极恳切,后边儿落下的那三问中第一问委实是自谦的,可后面两问委实是在向李旦要一个答案。
当然,隆基这一席话不止是拒绝,其实他有试探的成分在里边儿存着。
虽然他自觉自己的羽翼时今还不够丰满,但转念起眼下这一日日恶化的局势,他那喷张在血脉里的野心和**便一浪压着一浪的动荡!这炽热的情绪几乎要将他灼烧!
他被太平逼的步步为营,又被父皇的太极之道折磨的困顿不堪!其实有些时候他也会想,若是当初自己就更狠一点儿,连父亲的心头爱都杀了,何妨一路绝情到底的直接隔过父亲、自己当皇帝,那是不是时今这一切局面都会不一样?且这样的想法这阵子以來出现的频率越來越频繁!
但是,他摸不透父皇的心思,也不敢去太过笃定。自己的父亲原本城府就渊深,做了皇帝以后更是深比天渊都要胜三分!上次父亲夜召大臣议事、后又贴己的召见了自己來说传位的事情,可也只提了一次就做了压制,到现在隆基都不知道父亲当时的起意是在对自己试探、还是一时心头热;同样的,眼下父亲这又一次的传位之说,他也摸不透究竟有几分真心意。所以他也不好冒然的就先做出直面的表态,只得先推辞、只得先回绝。其实论及孝道也合该这样。
李旦自己也是从复杂多变的皇权纷争、阴谋阳算的政治帏幕中一路走过來的,对于儿子时今这样的反应,他心里很是理解,且这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说他上一次提出传位还只是一个并不成熟的构思,那么这一次,他委实不是在逗隆基玩儿,他是极其严肃且笃定的,这样的想法已经落实,已经到了不容许任何更迭的地步!
旦静静的看着隆基这一通真挚含情、其实多少有些场面的话说了完,他抬手拍拍儿子的肩膀,面色慈祥且温暖,口吻是那样的真挚坚韧、语重心长:“我宗庙社稷能够安定,父皇能够当上这个皇帝,全因你的功劳,三郎又何必谦虚!”于此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