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几声,屋里的朱氏就被惊醒,急奔了出来:“瑞哥儿!瑞哥儿,你在哪!”
连左近的邻居都被吵醒了,纷纷点亮了灯。
乡下人都热心,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过来,在外头问道:“出啥事了?咋听着孩子哭的声儿不对呢?”
“可是害了什么症候?要不要我跑一趟叫村医过来?”
唐有德和唐时珩也披衣从屋里出来,点亮了灯笼,瑞哥儿被朱氏从灶房抱出来,犹在尖声号哭,声音凄厉。
灯笼往他脸上这么一照……朱氏当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外头也有人失声叫了出来:“天爷啊!咋烧成这样了?”
瑞哥儿半张脸全是黑灰,都看不出长啥样了,一边的发髻都被烧散了,灯笼一打,活鬼一样。
连唐时锦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会烧的这么重!
朱氏尖声道:“请大夫!快请大夫!”
早有人跑着去请了村医。
村医到了,大家也跟着忙活了大半夜,一直到巳时正(十点),上镇上买烫伤药的人,才驾着牛车回来:“来了来了!贺大夫,是这个不?”
村医接过瓷罐,闻了闻:“对,快些涂上!”
之前他已经把瑞哥儿的脸洗干净,半边头发也都剃了,这时候就轻轻的抹上了药膏。
瑞哥儿已经哭的昏睡了过去,倚在朱氏身上。
正所谓总角之年,唐时瑞今年八岁,头发就是两个包包,现在一边全剃光了,另一边也烧的七零八落,随便扎着,甚至连这一边的眉毛都剃了,脸上烧的又红又黑,看着实在可怖。
有人就道:“这烧的,怕要留疤了。”
村医道:“看着严重,其实只烧了一层浮皮……千万莫沾水,莫吃发物,更莫要用手抓,运气好可能不会太严重,也不会影响头发生长。”
大家都道:“那还好!”
就有人道:“老唐家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就是啊,大半夜的,瑞哥儿是咋烧着的?莫不是倒了蜡烛?”
朱氏的眼泪都快流干了,一听这话,她猛的转回头,声音都劈了:“唐二丫!你这个黑心肝烂舌头,不得不好死的下作东西!我跟你拼了!”
她乍着手就要冲出来,早被村里婶子一把抱住。
唐时锦今天一大早起来,就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全身都不疼了。
但她衣服没换,头上脸上又是土又是血,模样仍旧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