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祖籍浙州,世代行商,我兄长也有做书局生意的,对商人绝不会有轻视之念,对财富亦不会有觊觎之心,在京城江南均可处处便宜……”
“沈某是元盛十五年的探花,只是未入仕。游学天下,从未有过成亲之念,自那日宴席上见小娘子妙语连珠,再无一时或忘……虽则唐小娘已经要订亲,此时横刀非君子所为,但,我是半个商人,深知时机稍纵即逝,为免抱憾终生,故厚颜来此,只求唐小娘斟酌。”
唐时锦挑了挑眉。
这位,真不愧他自己说的,是半个商人,这番话,真是把关键点说的明明白白。
有四个兄长不需要承担什么家族责任,还有“终生不可纳妾”,不轻视不觊觎,处处便宜……等等,而且居然还是个探花郎?怪不得有一回听到旁人叫他沈探花。
而且他明说了是宴席上,换句话说,他并非觊觎“飞天”神女之貌,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真实的人。
她还真挺欣赏他这个方式的。
唐时锦含笑道:“沈小郎如此坦诚,那我也不好以对旁人的说辞来敷衍你,事实上,这桩亲事与我六哥和旁人,包括炎柏葳都关系不大,是我自己之‘山有木兮木有枝’,我这么说,沈小郎可懂了?”
沈一意沉默良久,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还是他们头一回“对视”。
唐时锦含笑歪了歪头。
他满目黯然。
他是那种有卧蚕的大眼睛,眼带星光,天生含情。
短暂的视线一碰之后,他迅速垂下了眼,低声道:“这话太过于小人,我本不该说。可……唐小娘聪明绝顶,为何却糊涂一时?终生大事上,怎可当局者迷,一叶蔽目,不见泰山?”
炎柏葳忍无可忍,沉声道:“沈兄慎言。”
沈一意没答,他再一次抬眼看她,叫了她的名字:“锦儿,你所求者,与他所求者,南辕北辙!你本天外飞仙,孤标独步,若所择非人,便如鲁斤燕削,天赋性情皆要磨平,却又何必强求?”
唐时锦微吃了一惊。
她与炎柏葳迅速交换了一眼。
她们同时确定了,沈一意,知道了炎柏葳的真实身份。
他说他是京城人士,炎柏葳虽然面容变化很大,但又没易容,真有认出来的,也不算奇怪。
唐时锦拱手道:“多谢沈小郎错爱,只是我意已决,沈小郎请回吧。”
沈一意沉默半晌,点了点头:“若有一日,锦儿念及沈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