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益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一提改名冒籍的事情,杨从循他居然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虽然改名换姓的事情自古就不太受人们待见,但历史上亦多有个性刚强之辈在势穷之时隐姓埋名,徐图将来东山再起。
忍人所不忍,能人所不能,这也是君子修心的标准之一,如果能用更名冒籍这件事换来他日在科场上扬名,由此一展胸中的抱负,似乎也不是没有商榷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孙益亨嘴唇微微翕动,双手冲杨从循一抱拳。
“杨兄还请三思,这更名冒籍一事虽为下策,但却是唯一可以破局的办法,总好过这十余年寒窗时光虚掷。”
孙益亨这番劝解之言刚刚出口,就见杨从循瞪着一双通红的眸子,连眼角都挣得开了,冲着自己恶狠狠得咆哮。
“孙兄若还当我杨从循是兄弟,此事就勿要再言,杨某说什么也不能改了自家的名姓。”
这时,有两行清泪从杨从循消瘦的脸庞徐徐上滑落:“杨聿这个名字,可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
孙益亨他事前绝没有想到,杨从循他这个名字居然和杨聿早年谢世的亲娘关联颇深,这才会引起杨从循方才那么大的反应。
孙生他见杨从循身上隐隐已有心伤疯魔的影子,慌忙和胡三一起上前出言解劝。
两人费了好大功夫,这才劝得杨从循暂时放下心结。
待到杨从循情绪平稳,孙益亨连忙上前拱手请罪:“先前都是小弟猪油蒙心迭出昏招,这才唐突冒犯杨兄先妣,小弟这厢给哥哥赔不是了。”
这时杨从循也已从先前的芥蒂中走出,见孙生态度恭敬向自己请罪,连忙上前搀住了孙益亨。
“兄弟这就见外了,常言‘不知者不怪’,方才兄弟也有冒犯得罪之处,还望孙兄你海涵。唉,孙兄你有所不知,小弟我这个聿的单字,乃是家母当年亲起的。”
之后杨从循就把杨家当年一段隐秘的往事,讲给了孙益亨与胡三。
听了杨从循的解释,孙生与胡三两个这才了解到,原来杨从循的亲生母亲并非出身当地人家,而是杨从循他父亲当年外出贩卖丝绸之时,从官道上捡回来的。
当年杨家的丝绸生意远没有后来做得那般红火,仅能靠着祖传的一家绸布庄子勉强维持。
话说杨父名叫杨新笃,自打从上一辈手中接过这家绸布庄子后,就一心想要祖传的生意发扬光大。
只是这生意场上的事情终归还是要靠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