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袍的圆脸汉子笑呵呵得凑上来给老客和杨新笃行礼道。
“两位贵客一路辛苦,那位姑奶奶自有拙荆领人在屋内伺候着,一切不劳贵客费心。
这饺子已经下好,上好的烧锅也在酒插子里温得了,眼下炕头正热乎,两位贵客快些随我上炕吧。”
多亏有老客在一旁低声解释,杨新笃他才没有“嗷”一嗓子蹿出去。
一个大老爷们上前来一把拖住你的袖子,一个劲得招呼你跟他上炕,除了东北关外,别的地方真没见过这种阵势。
原来这关外人烟稀少,又兼漫长冬季里天寒地冻,因此聪明手巧的灶工在给人修灶盘炕时,别处心裁得将柴火灶的烟路盘旋曲绕得砌在睡人的土炕里。
这样在日常煮饭为炊之时,柴火灶排出的火热烟气就能顺着烟道加热整个土炕。这就是东北火炕,是关外人民对抗东北寒冷气候的利器。
简而言之,在东北招呼进门的客人上炕是一种特别尊重来客的风俗;
而且这种招呼并不拘来客性别,常有大老爷们殷勤得招呼女客:“他大妹子来啦?快进屋脱鞋上炕。”
嗯,只要不想歪,其实还是挺好的不是么?
只不过杨新笃他当年和老客一起闯关外的时令还不到初秋,这关外夜间的气温虽低,却也没有到需要烧火炕程度。
所以杨新笃他虽然在关外待了二十几日,却一直没有见识过这种主人强拉着客人上炕的情景,直到今日方才大开了眼界。
按照杨新笃后来给杨从循的转述,这火炕的炕头好是挺好,就是坐上去实在有些煳腚。
人在炕头上坐着得不时倒换地方,一旦一个地方坐久了,这臀部大腿就烫得厉害……
然而杨新笃他心下很清楚,自己和老客不过驾车赶了十几里山路,这岗子营替黄家出马的陈李弟马,
不但一早就带着三四个妯娌在门口迎候,还准备好了饭菜酒水,甚至连火炕都提前烧热了。
看来那姑娘随身带着的黄仙本领非凡,竟然还有隔空传音的本事。
果然,在稍稍客套几句之后,那圆脸汉子就一脸讨好之色得端起酒杯,恭敬得奉给杨新笃。
“尊驾年轻有为,将来前程必定不可限量,但不知两位仙乡何处,和黄二仙姑她老人家怎么称呼?”
杨新笃正想照实回答,不料那赶车的老客却在炕桌底下悄悄用膝盖顶了杨新笃他的大腿一下,抢在头里把话头拦了过去。
“主人家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