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眼下这院里的只是先头部队啊?
然而没等杨从循回过神来,老管事又满脸堆笑得冲着身旁一个年纪四十往上,瞧身上衣衫首饰甚是华贵,虽然亦是满脸笑容,这眉宇间却有几分颐指之气的中年婆子一指。
“此人便是老儿房里头的,当年做过姐的乳娘,因此颇得夫人信任,忝为内房管事。
姐她但有吩咐,都是由贱内代为出面操持……我你这妇道人家好生没礼数!还不快上前见过杨道长?”
原来,这跟在老管事身后中年婆子本是与管事一同满脸堆笑得趋前行礼。
然而待其走到进前仔细端详杨从循的相貌,这行礼的动作顿时就是一僵,被老管事从旁边轻轻一推后才忙不迭得欠身道福。
“道长万福。还请道长恕罪,方才妇人觉得道长您十分面善……咱们许是曾在何处见过?”
闻听这婆子道出一句‘面善’,杨从循心中顿时“咯噔”一声,赶忙瞪起眼珠将来人上下打量一番,险些脱口一声“是你!”。
原来这个管事婆子,正是那个当年主动跳出来指认杨从循与许梦涟两人在白玉澡盆中打滚嬉戏,最后让杨从循屁股开花的婆子!
真是冤家路窄!
好在杨从循他此时已长大成人,这面目较少时变化颇多,那婆子也只是觉得杨从循的动作神态似曾相识,并未将其与当年趴在厅堂中挨打的少年联系起来。
于是其稍一迟疑便展颜笑道:“道长您丰神俊朗,真是画儿上走下来般的人物。
许是妇人上香磕头时,将神龛上像儿瞧走了眼,也未可知。”
一旁的老管事见这话头似是不对,赶忙也凑上来打岔:“这疯婆子满嘴胡吣,教道长您瞧笑话了。
房里头的,还不快些将姐当日如何被妖精所害的情形讲与道长知晓?”
“瞧妇人这记性,活该掌嘴!道长容禀,当日……”
原来就在十前,许梦涟的一位手帕交,曲阜城中粮油行首(最大粮行)杜老板的千金杜月馨受父母之命,嫁给扬州一户盐商人家的长公子做主妇,不日就将赴扬州完婚。
眼瞅自己出嫁在即,因此杜月馨特地来到许家,向好闺蜜许梦涟辞行道别。
一听到好姊妹今后各一方,势必聚少离多,月馨三岁的许梦涟登时就红了眼圈,于是两人便在闺房里梨花带雨般抱头痛哭起来。
待哭过之后,许梦涟故做恙恼得将粉嘟嘟的嘴冲着杜月馨一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