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杨从循和胡三,只把春妮赎出莺歌馆也许几百两银子就能办到,但要是再想帮着女孩脱籍,这些银子再翻一番也不见得能解决问题。
须知这乐户不但是贱籍,本身还是受官府管辖的捐户,这身上压着衙门按人头摊派下来的花捐杂税……今年清掉一个乐籍,来年就少收一笔花捐银子,这得花多少银子才能将这衙门上下都打点得通?更不用说这里面还夹着一个将钱文看得比天还大的老鸨!
原本刘兆璘是想打算在莺歌馆里物色一个合适的‘凯子’,之后再寻机在那人酒菜中下点特殊的‘佐料’。
这样等那人吃罢酒菜再回房上床高乐时,多半就会中马上风。
这时他刘兆璘就可以从旁跳出来威胁那个李妈妈:“这人我能救,但这人我不能白救!你这莺歌馆要是不想惹上人命官司,就得给咱写个签押指模的保书,答应在咱救人之后,以四百两银子的价儿给雁翠儿她赎身脱籍;不然就等着给人家家属赔棺材吧!……看今后还有没有人敢来你这死过人的瓦舍耍乐!”
刘兆璘为啥会这么恨徐绍忡,就是因为此刻徐少游身上全是花钱,而要想配出这副让人因过度透支体力而中马上风的‘一日逍遥散’,非得拿出十两银子置办药材不可……那药铺里可不收花钱!
那姓李的老鸨子欺负徐少游只是个说‘私书’的穷生,一心只想将徐少游身上那几枚得自姑娘打赏的花钱(老鸨是这样想的)榨干,就轰他出门。
所以刘兆璘一去柜台上兑花钱,那个李妈妈就跳出来扯东扯西得打岔。
这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你徐少游想用花钱在莺歌馆过夜吃酒,那都没问题;要是肯常来光顾,就是再少算你一两枚花钱都无妨……想从妈妈这儿兑出银子,那就是痴心妄想,门都没有!
听刘兆璘讲,这徐少游吃亏就吃亏在自家底细被那老鸨子全盘掌握。
要是一般的客人想去花馆账房兑银子,那老鸨子一点都不敢拦着,否则就是在砸自己花馆的招牌……那账房手中的账簿上,可白字黑字清清楚楚得写着此人用多少银两兑了多少花钱,人家客人随时可以去衙门告这个老鸨行奸使诈,用一文不值的花钱白赚他的钱物!
这种事儿一旦传扬开来,谁还敢光顾这家花馆?
可徐少游他手里的花钱,并不是用银子和账房兑来的(听书的姑娘赏的);这些钱在账本上根本查不到来路,自然也就不知这些花钱究竟该作价几何……甚至那鸨母还会在人前反咬一口,平白诬陷徐少游他在花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