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昏暗的矿主房内。
只见神色犹疑的黄矿主正拱手冲着房中案桌上一个半尺来高的土黄色影子作揖道:“在下黄东省,特地来给二奶奶请安……二奶奶,真的不让伙房给淘金客们开伙么?据小的手下眼线来报,全矿一十九处歇宿工棚,都已有怨言传出。再这样僵持下去,怕是明天一早,全矿这七百四十五号饿着肚子的淘金汉就要群集在矿主房前讨说法了!”
听了黄矿主的一番禀告,案桌上那个土黄色身影先是轻轻得“嗯”了一声,这才将原本微阖眼皮一睁:“是黄管事来了?今天的事情真是多亏了管事,一切菊花心中自有分寸……黄管事你替黄家操持这立鑫矿有功,今后我家绝不会亏待管事一家上下。”
见黄二奶奶开口夸奖自己,黄矿主赶紧躬身施礼道:“二奶奶言重了,黄某祖孙三代都靠黄仙赏饭,自当替主家尽一份心力。只是小人尚有一事不明,咱黄家家大业大,区区几锭金子又打什么要紧?咱今日虽然输了,大不了明儿个再拿着金子去寻那酒坛怪手扳本就是。二奶奶,您要是此刻身上钱不凑手,黄某这里还有一些私蓄……二奶奶,黄某这厢以下犯上,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一时的输赢都不打紧,可断淘金客的粮这件事真的是做错了!”
那黄矿主硬挺着脖子将这一席颇不中听的话讲完,那一番强项的模样却再也维持不住,只觉得自家两个膝盖一软,登时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那盘膝端坐在案桌上的黄二奶奶却是一言不发;又过了一会,才听得黄二奶奶轻启嘴唇,幽幽一叹道:“起来吧,跪在地上怪凉的……东省,有些事儿你还不明白”
只听黄二奶奶继续低声咕哝道:“算了,不必再去试了。那个藏身于酒坛子里的怪手是鼎鼎有名的行秽六,号称‘读心知意,逢赌必赢’的魖。东省你跟家里报告说来了一个酒坛怪手,我就疑心是魖在作怪,这才扔下手头事儿,连夜急急忙忙得赶了过来。早晨我一见那酒坛怪手的模样,这心里就先凉了一截……哎,这魖果真如传言一般的难缠,看来我是没有办法在牌桌上赢过它的。”
闻听黄二奶奶自承不是魖的对手,那黄矿主顿时就是一呆,寻思了半晌,才狠狠咬牙道:“既如此,那东省我就找几个知心腹的去那个藏酒的棚子放一把火,将那个酒坛怪手烧死算完!就算那些淘金客想要闹事也没啥要紧的,大不了今年剩下这几个月的工钱咱加倍厚给……世人碌碌皆为财忙,我就不信这矿上就没人愿意下水开工了。”
然而黄二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