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头疼,头疼!这个武勋王府咋比我家里的关系还乱啊……杨兄明鉴,做兄弟的这回是真帮不上什么忙了,这些家长里短婆婆妈妈的事情一听我就脑仁疼。”
说完,胡三将身一蜷,把身后的大红尾巴扯到身前盖住头脸,居然就这样趴在桌上呼呼地睡了,只留下杨从循一个人继续对着油灯发呆。
发觉小狐狸撂了挑子,杨从循摇头一声苦笑,而后伸出两根食指,按在太阳穴上轻轻地揉了起来。
“一定还有我没注意到的情况,这回老王爷不单纯是犯秽病那么简单!”
刚揉了两下,杨从循唰得一下站了起来:“早不疯,晚不疯,偏偏在长子打人之后就因为回家祭祖的事情疯了,这个武勋王爷为啥那么重视一个百十年前的老祖宗呢?这里面有事情啊!”
一下子疲意全无的杨从循立时起身出门,三两下敲开隔壁客房的木门,一把将睡眼惺忪的王管事从床上拖了起来。
不出所料,老王爷回家祭祖一事的起因还真被王管事给打探了出来……只是他觉得这件事与王爷的疯病联系不大,所以才没有告诉杨从循。
原来安布禄这回在行院里打的,是京城内务府总管桂裎桂四爷大公子的长随跟班(玩伴)。
别看桂裎不是封爵在谱的帝氏贵胄,人家可管着给帝氏贵胄们发工资(俸禄)的要差!
您是货真价实的贝勒爷不假,可惜您家得罪当今万岁爷了……拿贝子的俸禄吧您㖏!(贝勒比贝子封爵高一等)
他家是贝子,可人家亲娘是万岁爷的奶娘,所以人家封贝子爵,却能吃贝勒的俸禄!
这工资多还是少,能不能足额足月得发到个人手里,那都是桂四总管一句话的事情。
(随着领俸禄的王公贵胄越来越多,内务府的开支也是逐年递增,几乎每一朝都有大臣上奏章弹劾内务府浪费国帑;因此历代清帝都私下授意内务府总管找各种茬来扣王公贵胄们的工资。正是皇帝的背书助长了内务府总管的喧嚣气焰。)
因此桂裎虽不是在谱挂籍的天家贵胄,却是各大王公贝勒都要争相拉拢巴结的大红人。
居然打了桂四爷的人?还有王法吗?
漫说只是一个没有实封的空头王爷,就算你家那支承袭超品武勋王的本家来了,也只有巴结讨好桂家的份儿!
可想而知,为了能让桂裎桂四爷息怒放人,武勋王爷真是下足了血本!
听说,老王爷这回彻底掏空了祖传的家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