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并不傻,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碰上实在不会说的时间就闭嘴。
谦恭的态度无疑是所有老兵都希望在新人身上看到的,胡老三脸色好看了许多,同瘸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同胡老三的聊天他才知道,日本鬼子地面部队并没有踏进过四川盆地半步,重庆虽然被足足轰炸了几年,但胡老三却并不是重庆人。
他越来越觉得糊涂了,也不明白胡老三为什么要出来打仗,难道也是跟自己一样被抓了壮丁?
听到疑问,胡老三眼神轻蔑地看了瘸五半晌,冷冷背了一段家乡父辈在送子入伍时,出征旗上的提语:“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本欲服役,奈过年龄。幸吾有子,自觉请缨。赐旗一面,时刻随身。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死算个锤子?我家老头子恨不得能生吃日本人的肉,我就是代他咬的。”胡老三最后扔下这么一句,结束对话。
一直到天亮,瘸五再也没有睡着过,山地里昼夜温差特别大,很又特别怕冷,不停地打着哆嗦。身边的胡老三却睡在吸饱了血污的泥地上,鼾声不断。侉子连长大喊起身行军的时候,一只鸟被惊起,从林带上掠过。看着它一直振翅高飞,掠过波涛滚滚的怒江,投入对岸弥漫的晨雾之中,瘸五忽然有些哽咽。
那是家的方向,他只想回家。
82团的黄团长是个粗中有细的人,昨天晚上鬼子的偷袭行动让他极为震怒,这次攻打鬼子的阵地,几个营长都被他找过来讲解战术,哪边是主攻哪边是侧翼,要求不急着往纵深里插,而是稳扎稳打地逐次推进。开仗以来,82团伤亡数字实在是太大了,他不想因为急于求胜而拼光了所有的本钱。
“团长,这狗日的是个福将,昨天闭着眼睛也打死了个鬼子,咱们很多人都看见了。”一名副营长接话说道。
“哦,看来鬼子气运到头了,有这样的事情也难怪。”黄团长饶有兴趣地望向那小个子兵,“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伍富贵,遵义人。”瘸五有些畏惧地回答。眼前的长官有着一张黑黝黝的脸,虽然说话的语气比较平和,但从眼神可以看出来非常地凶,多半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
“回答长官的问话而喊报告,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之前那个营副皱了皱眉头,开口训斥。
“报......报告长官,我不认识字,也没有人教过我这个。”瘸五咽了口唾沫,只感觉到嗓子有点发干。
“没事,少他娘的咋咋唬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