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就算活到古稀之年都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葛牧给柳相臣沏了一盏茶,以与年龄不符的平静说道:“因到陆州城降妖丧命。”
“距靖城只有二百里的陆洲?”
“嗯。”
“几日前的事?”
“八日之前。”
少年似乎因丧叔之痛不愿多说话,柳相臣也不便再多问,说了一句,“节哀顺变,若家里缺银子柴米用就过来找我取”,放下三两银子,起身告辞。
……
入夜。
葛牧在叔父灵位前续过香回到自己房间,一盏光芒黄润的油灯下,他缓缓打开叔父临终给予的黄纸包,里面裹得是几味草药和一片暗绿色的蛇鳞。
“真不值……”葛牧捏着蛇鳞左右打量。
叔父葛行远不是谈玄的道士,而是练气制符的修士,为人有些刻板迂腐,总谈什么降妖伏魔匡扶正道,葛牧耳朵里都听出了茧子。
而这次身丧,只是陆洲城一位丈夫被蛇妖吃了的半老徐娘请他为夫报仇,银子只给了一两七钱!这点银子就值得去拼命么?要知道那头蛇妖已经有三百二十年的道行,几能飞天遁地,葛复远本来都自知胜负难料。
八日之前,他回来时候仅剩下一口气,喝了两碗黄酒便含笑而亡,自言生平磊落,死得其所。
而给葛牧留下的话也是句:望继承叔父之志,降妖伏魔,成就正道。
自小在坊间听戏看画本的葛牧可没有这心思,他五岁起跟叔父学习练气修道,也有些本事,但不给银子就让去降妖除魔的事儿他可不干。
说起来这小子奸猾得很,半年前鱼尾巷那位肥头大耳的张典狱长乔迁新居,来葛家求趋吉避凶的镇宅符箓,恰好葛复远出门在外,他就给张典狱长画了一张,他修的不是符箓之道、画的符什么用都不顶不说,那张符的内容其实就是把“膏粮肥猪”四字写得草了,这骂的话还坑了张典狱六两银子。
所以什么临终遗言,葛牧大约是要辜负了。
邻里街坊怕也都是如此认为,就他葛牧这顽劣的性子如何能继承葛老道的衣钵?怕是街上再混两年就成了无所事事的地痞无赖,媳妇都娶不着,诸多此类的话葛牧也没少听到。
降妖除魔哪儿他能做的事?他这样的配么?
呸——
葛牧咧嘴笑了笑,和衣躺下。
正准备睡时外面又响起了几声敲门声。
他披衣开门,外面又下了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