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刀光耀眼,明晃晃的白光清冷的挑开了顾凉兮的皮肉,轻而易举就像切豆腐一般,刺入她的心脉,暗红的鲜血随着刀与肉摩擦发出的扑哧声,血溅三尺,温温热热的见到了奕兆的清冷的面具上。
“顾凉兮!”
颜景硕大吼一声抱着顾凉兮跌坐到了地上,她唇角带着一抹明媚灿烂的笑意,喉咙里汩汩的涌着血,一道道暗红色的血线自她唇角滑落。
艰难的抬起手扶上他的脸,颜景硕抓住了她的手,顾凉兮看着他,眼里星河璀璨,好像春天的花漫山遍野的绽放,蠕动着唇,好久才吐出几个字:你……没,没事……真,真真好……”
当她看到奕兆握着匕首向他刺来的时候,鬼知道她当时有多惊慌,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只知道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挡刀。
“兮儿……”颜景硕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着,每一个毛孔都骤然紧缩,他没了知觉,身体和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自从顾凉兮倒下后,奕兆就愣住了,仿佛被抽出了灵魂,像棵木头一样呆呆的看着他们。
眼眸里倒映的是她触目惊心的血红,不由自主的攀上了自己的脸,其实沾染上面的血迹早就干了,冰凉的,但他此时摸上去,就算隔着面具他还是感觉到了沾染在上面的血迹是如何的滚烫,好像要将他的皮肤烧灼一样。
奕兆眼珠颤动好像要在眼眶里炸开,手里还握着剥夺她生命的匕首,他慌张的甩开了它,好像它是什么烫手山芋,邪恶的东西。
殷红冰冷的血液顺着刀锋缓缓滑落,一滴滴就像没关紧的水龙头里冒出的断断续续的水珠一样,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心,鞭打着他的灵魂。
他杀了她。他怎么会杀了她呢?
“老颜,我好冷啊。”她张了半天都血唇,在这一刻终于能利落的说完一句话了,很轻很轻,就像吹落的蒲公英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再也没有飞起,混合着尘埃埋入了地下。
月光清清,春风徐徐,她的生命在这一刻走到了尽头。
初春的早晨,雀儿早就叽叽喳喳落到了窗外的树上,明媚的阳光洒到了洁白的床上。
室内很温和,有一股好闻的木兰香,顾凉兮是被娇小柔软如猫爪子一样的小手摸醒的,柔柔的还坏坏的捏了两下她的脸。
“妈咪!”顾凉兮一睁开眼,顾凉兮端就像最快乐的雀儿一样,手舞足蹈的跳着:“臭老爹,臭老爹,快醒醒,妈咪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