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年头的开春,卫初筠入学凤来书院,以插班生的身份成为了沈汀年的同窗。
同年秋天,沈汀年在凤来书院的后山遇上了迷路的少年双木。
最初相识的时候她真的以为他就叫双木,后来才知道,人家姓林。
情窦初开的年纪恰好碰上了一个相貌俊秀,学识广博,能诗会画,还对你十分殷切的少年……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沈汀年也不是天生的冷淡,对自己感兴趣的书,或是看见了绝笔的拓本,也会暴露出欢喜,双木就是她年少时唯一的欢喜,他为她作了一首又一首的诗,画了一幅又一幅的画,种了满园的花……他说要赠与她春天,却没有说陪她看到花谢再花开。
隆泰四年,陪伴了她四年的少年离开了。
第二年,沈汀年被沈家送入宫中待选,隔着空阔的大殿,隔着云与泥的距离,她看到了属于自己的本该落了山的太阳。
那相似的容颜是个美丽的错误,他并不是属她的少年,而是陌生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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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对。”
濮阳绪将手里的一沓宣纸丢回书案上,搁在桌面的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敲打着,“正鞅七年入京,景佑元年入宫,中间隔得是八年,她在凤来书院应是住了八年,记档上她又是隆泰四年离开的凤来书院,这其中存在的一年差,她去了哪里?”
立在案前的侍卫神色一僵,这样明显的问题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回殿下,这一年的空白……臣派人四处暗访,却没有一点消息,所以才会耽搁这么久才回宫禀报,臣特地快马南下走了一趟,而沈婕妤老家塘西那边打探到的消息,她离家后从来没有再回去过。”
也就是说所有能打探到的所有消息都已经写到了奏报了。
濮阳绪短暂的思考了下,随即抬了抬手指,示意他退下。
正鞅七年是卫初筠和琮王相遇的那年。
景佑元年大理寺卿卫不鸣被贬离京,卫初筠成了琮王妃。
而他被册立太孙。
这两个时间点委实过于巧合,沈家……偏偏是那个沈家。
又偏偏和卫初筠同窗四载……这巧合多了,就不得不去怀疑是不是人为。
可要相信人为,那动机又是什么?濮阳绪重新翻了翻奏报,少小离家,寄人篱下,苦读诗书七载,却在书院里寂寂无名,最后倒是靠一张脸入选太孙宫。
如果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呢?他忍不住勾唇笑了笑,沈汀年呀,沈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