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有怔忡病。
医经上有载:惊者,心卒动而不宁也;悸者,心跳动而怕惊也;怔忡者,心中躁动不安,惕惕然后人将捕之也。
康安帝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性格懦弱,人又无能,对自己的父亲仁武帝极其惧怕,又一直受制于仁武帝为他指婚的正妻,身心备受折磨,越是痛苦就越发肆意恩宠妃嫔获取愉悦感,常年累月,就折腾出了怔忡病。
四十三岁终于登上了皇位,却又发现自己还是丁点权利都没有,儿子掌控着外头,妻子掌控着里头,他心有不甘受了挑拨就闹腾,然后被皇后打压的死死地,次数多了,那点儿斗气越发弱了,精神气也散了。
人一旦没了精气神,很快就会垮了。
归根结底,他的暴毙并不是意外。
……
“娘娘,外面调集的甲士已经把守住了垂拱殿,”齐嬷嬷匆匆进来主殿,“所有在京大臣都在了,亲戌王也已经被接进宫了,百官皆尊他为首,如今正在吵的热火朝天,但大多情绪未见慌乱。”
皇后换上了素服全身没有装饰,正是为康安帝服孝的装扮,她端端正正的站在乾清宫正殿内,以母仪天下的姿态迎接着莫测风雨。
“齐老有传什么话吗?”
“没有,想来现在还是行步看步,”齐嬷嬷劳碌了一个月,仍然精神抖擞,“太子广纳人心,今日殿上百官纷纷痛斥安王逼宫的行径,尤其是御史台谏臣,慷慨激昂口角流沫……”
太子在恭州救灾,深陷洪水围困之中,安王却火急火燎趁机逼宫,二人之心高下立见。
莫说百官心向太子,平民百姓也都在义愤填膺。
皇后没有说话,从敞开的殿门去看辽阔的苍空,梅雨季节,京城灰蒙蒙的,而她看的方向正是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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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州江边渔火连,夜半无声孤宿船。
水打沿江岸,风雨夜来人。
一艘飞速行来的小船将将靠岸,就有人从里面掀开船帷,裹着一黑色披风的太子,面无表情的一跃下船,接应的人飞快的替他打伞,夜风夹着小雨吹得人视线模糊。
等他一进靠岸候着的马车,驾马车的车夫就飞快的扬鞭,太子一个趔趄险些撞了车内小几。
“殿……下,你怎么了?”
一直跟着他进来的接应人伍统领,面露忧色,手脚麻利的扶了一把,暗忖,以太子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被这点颠簸弄的身形不稳。
“咳咳,伍统领,找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