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下午离宫时小太子已经退热了。”阿蒙说虞司药亲口跟她再三保证过,红疹并不难治,只是湛哥儿情绪不好才会反复起热,先是皇上离开了,现在沈汀年又不在,他从出生就没有离开过她,比起哭哭闹闹就会吃饱奶的双胞胎,什么东西都哄不住他。
沈汀年听阿蒙说完具体的情况,稍稍安心些,只是一想到湛哥儿从出生就没生过这么大病,偏偏她和皇上都还不在他身边,几乎能想象他晚上找不到她伤心的样子……
本就因为决定来云蒙山而对孩子们心存亏欠,如今这种歉疚感更是深重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娘娘?你没事吧?”
“你下去吧。”
沈汀年努力的平静情绪,这夜晚的凄风冷雨让她认识到有时候取舍两头的东西没有孰轻孰重。
只有切肤之痛。
晚膳陪着濮阳绪一起喝了粥,沈汀年是真的也没有胃口才会选择喝粥,濮阳绪当她是要与自己同甘共苦,颇为感动的多喝了一碗,之后像往常一样,他要批一会儿折子,沈汀年先去了里头浴房里梳洗。
濮阳绪在云蒙山里养病是非常隐秘的事情,沈汀年过来也没有带侍女,所以起居都自己动手,偶尔有事情才会叫到阿云和阿蒙跑腿。
大概是湛哥儿的消息让她耿耿于心,离开了濮阳绪的视线后有些走神,从浴桶里起来后只顾着穿衣服,走路难免失偏,刚要绕着浴桶出来就脚底打滑,整个人往后倒,还好身后的浴桶挡了下,她没有直接摔下去,而是撞着浴桶一屁骨坐地上了的,手腕本能的撑到地上,继而一阵剧痛。
沈汀年龇牙咧嘴的忍住了尖叫声,然后眼冒金星的站起来了,她大口大口的吸气忍痛,一时真的是不知道该哭该笑,怎么这么倒霉……以前怎么摔打都不会受伤的身子骨现在娇弱的摔一跤就险些去了小命。
人果然不能太娇生惯养。
从内室出去外头会路过正在房内靠窗书案前批折的濮阳绪,沈汀年右手很疼,她猜是手腕拉伤了,还不到骨折的地步,但是一时间碰不得。
为了掩饰从浴房出来后沈汀年慢慢吞吞的走着,用左手捋了捋被水打湿的发尾。
听见动静的濮阳绪抬头瞟了她一眼,手里还在写字,又复低下头去,“我刚好像听见什么声音?”
“嘿嘿……没有啊,没什么事情。”
沈汀年边说边往门口去,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濮阳绪叫住了。
“过来。”
沈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