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城的夕阳也在慢慢落下了。侯聪一行人喝了暖身子的汤,沿着大河岸骑马前行。那位店主家的门还是被敲开了另一次,由和气的慕容行亲自去问了棋盘庄的路。路上,侯聪与莫昌并马前行,其他人隔了一段距离,护卫在旁。
莫昌望着河水向前,苦笑了一声,“这是我想听的,关于大战前发生过什么的话题,最后的一件事了。”
“我也一样。”侯聪也苦笑。
他们两个的声音不大不小,谁都听得清。侯聪说完,回头看着白衣,渐浓的夜色里,她像清冷的霜。但嘴角是笑着的,冲着他。
走出一百多里地后,果然如同卖棋子的店家所言,离开了大河岸,靠近了几座小山包。这个季节,树与草正在疯长,空气里都是植物的味道。不需要谁再指路,一明一灭、飘忽不定的鬼火,与山坳里忽大忽小的风声,指明了棋盘庄的所在。
自他们停马驻足处看去,那几座小山包虽然矮小,在鬼火里却闪烁出一种嶙峋狰狞来。黑色的岩体,似乎有人工穿凿的痕迹,一条被荒草覆盖的路,从大路通向两山间靠山势的迅疾收缩夹出的一个天然关口。从关口望过去,似乎有什么黑暗的秘密在召唤,又在拒绝。
“前进。”侯聪说。慕容行打马疾行,独孤正也跟上,迅速越过荒草路,憧憬关口。只听到马蹄声逐渐远去,却依旧清晰。侯聪没等他们回来,嘱咐白衣保护莫昌,自己也打马过去了。
荒草路上,侯聪闻到了一股味道,这股味道,离两山的关口越近,就越浓,马蹄踏下的泥土又黑又肥沃。
烧焦的味道。
他想到了答案,同时冲过了关口。
而白衣焦急地等在远处,以自己的身躯与马匹挡在莫昌斜前方,哥哥长空和元又、青松、翠竹,则在莫昌身后,围出了一个半圆。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白衣心里一片荒芜。总是在这种时候,觉得离侯聪特别特别远。他又像当年战场上一样,随着自己的喜好去冲锋了。他不仅心急,想立即看到山中的情况,而且担心慕容行和独孤正。他认为白衣在外面更安全,他认为大家应该各司其职,比如白衣首要的任务,是保护莫昌。
将军与女校尉。
不管每次为情冲动多么激荡,终究要再回到这一层关系上。回到皇上的旨意和任务上。
侯聪冲过了关口,游游荡荡的鬼火,更多,而且更大了。一团磨盘大小的淡黄色火焰,绕着小山包围出来的小小盆地,迅速地旋转着。暗淡的光,照亮了前方的村子。慕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