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房内。先是找到了两件因为破损被扔掉的宫女制服,卷好后捆在腰间,接着,就听到了有人要进来的声音,她用堆放的待洗被褥盖住自己,藏在了织物中。
这进来的宫女儿共有五六个,讲了些吃饭喝水的闲话,又说到了莫辉,果然,浣衣局与宫内织造局,前些日子都接了些小孩子的所用物品来赶工,众人都猜测马上要立太子了,却又没了音信。
宫女儿的话从天南扯到海北,也许是浣衣局实在太边缘,她们也没什么太多的顾忌,哪个宫里、殿里听到的风吹草动,都敢拿出来说。白衣盼着听到倚兰殿的事儿,却始终没发生。而宫女儿们的的对谈,终于还是落回了莫辉身上。
一个说,“这小皇子也是太可怜。生他的那位,正经连个昭仪都没封呢。”
一个说,“男人真薄情啊。原来也是情深似海,如今任其自生自灭。”
又一个说,“还是读书人脑筋坏了。那位也不看看自己是谁,坚持说皇上得位不正,哪怕从前的太子回不来,也该让先帝的庶子即位,这种话哪能说呢?皇上又不是没哄过她,安抚过她,她只是背朝君王。那还指望什么呢?”
第一个说话的叹了口气,“可不是嘛。这样一个母亲,皇上怎么能让小皇子见她呢?不是给教坏了吗?”
第二个接了话,声腔儿里显然都是同情,“如今那位在碧翰楼半死不活,连太医都不去了,恐怕捱不了几天,这母子啊,是别指望这辈子再见了。”
外头有太监叫,几个宫女就出去送东西了,白衣偷偷出来,翻了窗子跳到后院儿,又趁人不注意,离开了浣衣局。心里满是对莫辉的心疼。
黄昏的时候,趁着侍卫们和当值的太监宫女换班,白衣换上了宫女的衣服,破损的地方倒也不是很明显,但她还是躲避着人,又去了照清殿。她在最适合隐蔽的花丛里蹲下,忍受着潮地的濡湿,等了半个多时辰,发现用完晚膳的莫辉被从外面送了回来。按照规矩,在读夜书之前,他有玩耍半个时辰的自由。
小皇子人虽然年幼,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只管把宫里大门关了,不用等下钥,外人进不来,谁也出不去。这会儿就让我自在走走,你们各自吃饭去吧。”
宫女太监们只好答应了“是”字,关门的关门,散去的散去,莫辉小小身影穿过院子回了房间,又过了一刻钟,打这个拳头大的玻璃罩子小灯笼,走了出来。
他把小灯笼放在地上,自己的小短腿儿快跑几步,绕过几处太密集的花丛,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