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做不到。他只得回身颓然的坐在地上的干草上。
这时就听见黑暗中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狱卒衣服的人匆匆走了过来。那人长着一张蜡黄尖瘦的脸。
走到韩非的铁门前,来的那个狱卒轻轻咳了一声,用极小的声音说道:“韩国令郎韩飞吗?收人钱财,与人方便。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
韩飞猛的站起来,冲到铁门前颤着声音说:“请讲!”
那人先斜乜了他一眼,用更低的声音说道:“不存韩,枉为人臣。你不必回来了。”
韩非心下大震,忙追问道:“是谁?”
那人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说:“不知道。此乃原话。终人之托,告辞。”说完头也不回地晃着肩膀走了。
韩非其实心里知道,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那个人,直到他临别离韩赴秦之时,才谆谆和他这样口气说过话。
韩王安,他的父亲,只在那一次和他说过那么多句话。在此之前,韩非记得,父王每次和他讲话不会超过两句,应该也是深恶口吃而不善言辞的自己吧。
这午夜带来的一句话,让韩非本意决心赴死的心情更加一落千丈。
他记得养马的章十一也有个满脸是褶子的老父亲。他的父亲每天乐呵呵的,会给他送来一些好的吃食,有时是一罐汤,有时只是两个面饼,然后看着他,把这些东西吃完再走。
韩非突然想如果是章十一的老爹,不会在儿子已经身处绝境的时候,对他说别回来了,你什么也做不成,是个没有用的人。
是的,韩非理解带过来的那句话就是这个意思。就像父王一直以来对他的看法一样。
韩非就这样让自己已经冰凉的心,在这寒冷的监狱里冻成磐石。
天光微明的时候,韩非突然大喊了“来人,来人,我,要,见,秦王。我,要见,李斯!”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喊出去,尽量把字咬得清楚而响亮。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按照自己的意愿,最后做一次自己认为了不起的事情。
一直在他监牢里看了韩非许久的风洛棠转过脸去,不忍再看下去。邵易摸上她柔顺的长发,扳过她的头,对她说:“没事儿,一切还来得及。我们去找煜哥要现身的符咒。你就可以再劝劝他。”
李斯觐见了秦王嬴政,恳求再去见韩非一次。
嬴政笑道:“一两天而已。你很快就可以把他接出来,彻夜长谈。着什么急?”
李斯说道:“君上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