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具上绘的是个面白美髯,眉心印着朱赤的神仙,有一股子文气,单论面相,比长安塾里的老圣人们还有风骨。
听见廊边上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也不回头看来人,依旧折了根桃枝把弄,拧了拧眉头。
“帝君,你真是扰了这一夜的好景啊。”
来人是个着绛紫锦袍戴平天冠的中年人,肩膀宽厚,身形高大,面具上的眉眼不怒自威,散发着难以言表的压迫感。
就算是凡俗也能分辨得出,这和庙里泥塑的北天帝君,形象一般无二。
“文昌,你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来人不似文昌星君这般附庸风雅,只想细究心中所想。
“为何动了长安内的暗子?”
“唉,稍安勿躁。”文昌星君摆摆手。
“你是刻意将母券送往仙唐的?”北天帝君压低声音。
文昌星君不置可否,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廊外。
“哼,你不愿告知我,但我总会知道,或迟或早又有什么干系?”
“或迟或早,效果不同,结果也不同。”文昌星君笑了笑。
“你刚从临安回转,东海那边情况如何?”
“三十六仙裔世家去了半数,道果门阀三尊。秘境里的东西,都已悉数放好。”
“善。”文昌星君豁然起身,伸了个懒腰,哼着曲儿,往廊亭尽头去。
随着他几步踏尽,回廊内现出邪魔张牙舞爪的本来面目,原来这亭台轩榭不过是某种邪物的食道,匍匐吞咽,密布眼珠。
又随着其人远去,渐渐化为劫灰。
细看残骸的形状,则像是被生生敲成了碎块。
又是“啪”地一声,桃枝被文昌星君随手扔在地上,变作被生生撕裂、还在抽搐,且外形狰狞的半边手臂,利爪之间长出的血盆大口还在痛苦地嘶号,散播着混乱与疯狂。
不过和文昌星君的戏词相比,声音渐弱……
“这天上的魍魉转轮盘,地上的魔怪要出山,偏生我一把镔铁剑哪,扫得血光寒……”
“对了,还有一件事……”文昌星君的声音远远传来。
“遣五瘟星君去蓝田一趟。”
北天帝君拳头握了握,又放开来,转身叹了口气,这疯子随手又毁了个小秘境。
文昌星君在天宫里号称算无遗漏,是难得的智囊,但是天宫实际的把控者仍然是神位处于第一序列的五方帝君。
不过,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