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从嘉,我现在有点紧张,你紧张不,你真的策划谋杀皇帝老儿吗?你胆子好大啊。”初桃哆哆嗦嗦,她干了件蠢事,把薛从嘉从金陵城带出来了。
薛从嘉摇摇头:“东易的皇帝,呵……他不需要我动手。刺杀一事不是我干的。”
“那你为何要出现在南城门,你来做什么?”初桃问。
“我来送别。”薛从嘉淡淡道。
初桃看着乌压压的一众马车驶来,仪仗扈从,前拥后簇,车乘相衔,旌旗招展,充分显示帝王至尊的地位。光手持灯笼和香薰的人就有二三十个,浩浩荡荡。
即使是在夜里,也能看见玉辂圆盘垂上的镂金垂云,三层青缎制成的幨帷上绣有金云龙羽纹的图案,车门垂珠帘,听得珠子在马车行走中发出的碰撞清脆声响。
初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害怕自己的姑妈珍妃娘娘就在这轿辗之中。
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一个任性不懂事的不孝女,就像所有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她最怕这个时候遇到自己的家人。
珍妃娘娘,冷漠又高傲,她看初桃的眼神,带着极强的控制欲,让初桃觉得害怕。
车轮滚滚,灰尘扬起,在灯笼烛光的晕染下,像无数细小的飞虫在空中飞舞,初桃努力闭起嘴巴,避免让自己把这些“小虫子”吸进去。
但愿豆蔻能够顺利把裴表弟带回来,但愿三王妃能够渡过此劫。
风徐徐地刮着,草地传来风走过留下的簌簌声。
“……薛从嘉,一会他们问起来就说我俩私奔了,要不说我强迫你和我私奔也可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别怕……”初桃挡在薛从嘉面前,义正言辞道。
娘一定会骂自己,爹爹会罚跪,自己会被禁足,会抄书,会被打手心,会不允许自己吃饭,可是自己还是要保护他。
“不和我在一起也没关系,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样我才能,远远看着你。”
薛从嘉定定地看着这个女孩子。
月亮又躲进了云层,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
薛从嘉忽然想起,她还在寄畅园伴读的时候,那天傍晚,她又因为没答上来书中的含义,被朱先生骂了一顿,她气鼓鼓地跑到栖竹馆,坐在秋千上发呆的样子。
暮色降临在她身边,细雨如丝,树上的花瓣散落在她的发丝间。
花飞雨追一如尘缘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