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多谢啦。”白衣雪不禁惭色更甚。
二人离了草市,向着东南方向取道而行。道路渐见崎岖,再往前走,两侧的山岭愈发陡峭,山道几不可辨,更有杂草和断木枯枝挡道,须用手臂撩开,方能行进。又行半个时辰的光景,但见满目荆榛,山道两旁浓荫遮日,硕大的怪藤,缠绕着虬曲苍劲的古树,耳边时有潺潺的溪流声从山涧传来,景致虽幽,却是十分的荒僻,人迹罕至。
白衣雪一问之下,方知此去蹉跎谷已是不远了,暗想:“袁师母若不是万念俱灰,也不会选中这么一个地方,荒度余生。”心下不免有些悒悒不乐,脚步慢了下来。忽地前方传来汪琬的欢呼,叫道:“到了,到了!”
白衣雪追上她,问道:“这里已是蹉跎谷了么?”
汪琬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块茕茕孓立的崚嶒巨石,说道:“那块石头叫作‘断肠石’,和蹉跎谷一样,都是师父她老人家起的名字。到了断肠石,也就到了谷口了。”
白衣雪喃喃地道:“断肠石,断肠石……”暗思:“景如心境,蹉跎谷,还有断肠石,袁师母起的这些名字,自是与她的心境相契合。”
幽谷清影,花谢花飞,斗转星移之间,当年如蓬青丝如今已是鬓白,而当年的千愁万绪,也早化作了今日一口幽深的古井,波寂纹平,难以泛起一丝涟漪。
汪琬道:“你在这儿稍微等一会,师父她老人家清净惯了,素来不喜见人,我先到谷口瞧瞧去。”说着一个人拨开道旁的草丛,向上攀援,身影渐渐隐没在前方的荒草密林中。
白衣雪只好在原地等待,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他心中寻思,自己此番不请自来,若是真能见到袁珂君,她一旦问起自己的师承来历,实不知如何回答为好,当真是冒昧之至。又想,师父与师母一别经年,虽说不上各自安好,却也已经各自习惯了孤灯只影的生活,自己回到雪山后,如将袁师母的近况如实禀报,真不知师父作何感想,只怕是悲喜交切之后,徒留伤心和憾悔。言念及此,他暗感后悔,正欲悄然离去,突听上方的山林中,传来汪琬的声音:“喂,你快来啊……快来啊……”
白衣雪只好沿着山道向上攀援,走得近了,远远地瞧见那方断肠石的阴影下,汪琬正与一人手拉着手,说着话儿。林深茂密,白衣雪一时也瞧不清那人的面貌,只隐隐约约觉得那人一袭青衫,身形苗条,是个女子无疑,不由地心中一紧:“莫非是袁师母?”
再走得近了,方始看清那人是一名少女,方当韵龄,长着一张瓜子脸,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