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琬点了点头,道:“从我认识我师父起,她老人家就一直住在谷中。”
白衣雪道:“那你袁师姐呢?她也一直住在谷里?”
汪琬神色一黯,说道:“是。在袁师姐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师公便去世了,我师父一个人把她拉扯大。”
白衣雪“啊”的一声,心下不免感伤:“敢情袁师母改醮之后,日子过得如此冷清,唯一欣慰的,是还有这么一位乖巧伶俐的女儿,在她身边陪伴,要不然,不知有多清冷。”
汪琬续道:“我师父怕袁师姐她过不了谷中这冷清的日子,每年都会让她到我家里,住上一阵子。立春之后,眼见着天气渐渐暖和了,她才从我家回到谷中来的。”
白衣雪暗自喟叹,心想袁珂君多年来在这幽谷中孑然独居,形影相吊,与外界尘世的喧哗热闹毫不相干,身边虽有仆妇照料,但她内心的孤寂究竟有多深,又有谁知?
二人聊了一会,白衣雪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行告辞,要不然出了谷去,怕是错过了今晚的宿头。尊师那儿,还请汪姑娘代为禀告。”
汪琬急道:“你……真的要走?”
白衣雪道:“尊师现在身有小恙,我在这儿,一来不甚方便,二来嘛,似也不是那么受她老人家的欢迎,还是告辞为好。”
汪琬道:“我师父她……她先前对你不是很欢迎,但你救了她,于情于理,也当请你吃顿饭再走的。我师父素来不喜外人,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蹉跎谷中,你还是第一个……第一个来的男子。”
白衣雪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尊师不喜欢有陌生人前来叨扰,我又何必违拗其意?”
汪琬见他执意要走,又慌又急,道:“你救了我师父,就是蹉跎谷的贵客。这个我可作不了主,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请示了师父再来。”说罢转身去了后堂。
白衣雪只好在前厅一边喝茶,一边耐心等候,如此过了三炷香的功夫,正自焦躁之际,耳边脚步声响,袁浅儿和汪琬从后堂走了出来。袁浅儿一对眸子晶莹透澈,宛如两潭秋水,道:“白公子,家慈说了,今日时辰已晚,她已安排褚婆婆打扫出一间客房,请你在此暂且安息一宿,待得明日,替你饯行了再走。”
白衣雪心想:“看来袁师母没有什么大恙。”说道:“令堂不嫌我在此叨扰贵府,已是不胜惶恐,如何还能……”
汪琬嗔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爽快?我师父是诚心留客,你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