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次日清晨,白衣雪一觉醒来,天色已然大亮。他微觉胸闷,起身来到窗前,推窗向外凝望,庭院中有一棵孤植于水池边的老杏树,粉红的杏花缀满了枝头,煞是好看。昨晚的一场春雨,花蕊上凝合着水滴,看起来就像女孩子晶莹的珠泪一般,暗藏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萦愁。
白衣雪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特有的香气。他正陶醉于这眼前的美景,忽听耳畔一个柔婉的声音说道:“白师兄早啊,昨晚睡得还好么?”
白衣雪转过头来,不禁一呆,原来不远处的廊庑花影下,宋笥篟怀中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猫,也正在欣赏院中的美景。她见白衣雪呆呆地瞧着自己,微微一笑,莲步轻移,走了过来。
走得近了,白衣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烟色梅花罗绣彩花边单衣,配以白色的罗印花褶裥裙,庭院微风过处,罗裙飞扬,当真是“百叠漪漪水皱,六铢縰縰云轻”。其人姿态曼妙,身后衬映着素雅的白色的粉墙,宛若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清丽之色,实是难描难画。
白衣雪瞧得目眩心花,心道:“这位宋师妹生得竟比翎儿还要美上几分,嗯,也只有这烟雨江南,方能孕育出宋师妹这样温润灵秀的女孩子来。”愣了片刻,笑道:“我睡得很好。宋师妹,你好点了么?头还疼不疼?”
宋笥篟微微一笑,道:“我好多啦,多谢白师兄惦记。”
她笑靥如花,与昨晚的神情迥然有异,似是心情颇佳,白衣雪笑道:“好了就好,薛大哥还说今儿一早,要去请大夫到庄上来瞧瞧呢。”他跃出窗外,来到宋笥篟的身边,见她怀中那只小猫全身雪白,小小的鼻头呈淡淡的粉红色,一双蓝绿色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白衣雪,见到生人毫不畏惧。白衣雪伸出手去抚摸小猫,笑道:“宋师妹,是你养的吗?”
宋笥篟也轻轻抚摸着小猫的头,说道:“是。才生下来两个月,刚刚断奶呢。”
白衣雪笑道:“她叫什么名字?”
宋笥篟脸上微微露出得意之色,说道:“叫作‘粉鼻’,是我起的名字,好听么?”
白衣雪笑道:“粉鼻?真好听。她会捕鼠吗?”
宋笥篟抿嘴笑道:“她还小着呢,不曾捉过老鼠,不过她的妈妈是个捕鼠的能手,等粉鼻长大了,也肯定是捕鼠的个中高手。”
白衣雪饶有兴味,笑道:“哦?她的妈妈很厉害了?”
宋笥篟微笑道:“是啊,她妈妈是捕鼠的高手,因为战功卓著,杀鼠如麻,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