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云见自己说了一大堆,就是在对牛弹琴,气性顿时就上来了,指着郑五虎道:“圣上是让将军奉旨办案!不是让将军来杭州草菅人命!圣清教法会押回来二百八十信众,老弱妇孺皆有,将军若要全部处斩,是要我杭州六月飞霜吗!”
“李大人!为官者,切忌妇人之仁!”郑五虎一声怒喝,整个厅堂仿佛都颤了两颤。
“那本官也不能看着你这个莽夫祸害我杭州百姓!”李登云瘦弱的身板挺得笔直,丝毫不惧郑五虎身上的刑杀之气。
眼见这两人吵得天翻地覆,一旁的周庆年与萧隶连忙上前解围。
萧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李登云身前,笑道:“李大人莫气莫气,郑将军常在军队,说话难免莽撞了些,李大人多多包涵。这邪教余孽处理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郑将军这番决定,也是未防邪教死灰复燃,除之不尽。说到底都是为皇上办事,咱们都是为皇上分忧的人,何必自己人之间吵得如此厉害呢?”
这几日相处下来,萧隶知道郑五虎不是个轻易改变自己决定的人。他能靠一身军功从最小的士兵混到如今从四品宣武将军的职位上,凭的就是一身血胆。这样的人,认准了自己的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硬碰硬是没用的,他只会比你更硬。
萧隶悄悄使了个眼色给周庆年,周庆年上前道:“二位大人不忙生气,如今邪教一案所有案卷都还在知府衙门存放,便是牢里的邪教教众,也还需一一登记造册,以防出现浑水摸鱼的情况,要处置也不急于这一两天,两位大人都才到杭州,一路舟车劳顿,不如等下官将这一切整理好之后,再行商议?”
郑五虎冷着一张脸,李登云也侧过身子,怕自己在看这个莽夫一眼就要动手打人,萧隶又对郑五虎说道:“周大人所言甚是,郑将军,此事不宜着急,咱们还是等知府衙门与巡抚衙门交接妥当之后,再来吧。”
郑五虎看了看这几个人,一双虎目定定地锁着李登云,冷冷道:“本将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论是今日处置,还是来日处置,本将都是这个意思。李大人,好自为之!”
说罢,郑五虎站起身就带着几个随从走了出去。李登云转过身,指着郑五虎的背影,气得直颤:“他……他……莽夫!无知莽夫!本官定要上书,参他一本!”
萧隶也被郑五虎搞得头大,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李大人先息怒,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说通郑将军的好,不然,郑将军一意孤行,我怕是也拦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