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素收起瓷瓶,淡然道:“家师曾经说过,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但仙也好,妖也罢,皆吞吐天地灵气而成,损不足,以补有余。是故,人仙与妖怪,皆逆天而行也!故天降雷霆以惩之,以损之。”
说到这里,她扭头看着王离,道:“这稀世贵重的避雷丹,即便是我蓬莱仙宗,每年也仅仅只有数颗的出产而已。我当年离开的时候,家师郑重赠我。我就不信,那虎妖会不动心!”
王离闻言先是点头,却在旋即之间,眉头又再次紧紧皱起。
他道:“可是那虎妖完全可以杀死咱们,然后夺取啊!”
程云素闻言笑了。
目视东方的师门方向,她笑着道:“家师还曾说过,关键时刻,妖怪往往要比人还可信、可靠。中国之人虽习道德礼法,将妖怪斥之为兽类,将四方不习礼仪道德之地,斥为蛮夷,但其实,妖怪也好,蛮夷也罢,虽然没有什么所谓的礼法,不讲礼仪,但并非没有道德。”
“是以家师告诉我说,‘兽虽野,有其道,妖承其俗。人虽礼,心狡贪,人仙更甚。’所以,我倒是很愿意赌一赌,就赌那金虎大仙是个言出必诺的妖怪!”
此言一出,王离不由沉默下来。
他当然已经明白,原来自家姑娘早就已经把这些事情全部都考虑明白,也已经拿定了主意了——他从小看着程云素长大,当然深知自家姑娘的性子:无论什么事,一旦她拿定了主意,就绝不会更改。
因此,他心中虽然仍有重重担忧,此时却也无法再劝。
于是,他们便守在那虎妖的老巢附近,继续耐心等待。
这一等,就是一天。
一直到天将暮时,眼看日影已斜,森林里忽然就刮起妖风来。
那风自东北来,萧萧飒飒,吹得林中大树不由摇摆,也吹得人面皮生疼。
主仆二人抬头看那风来处,不过片时,便见一只体型硕大的斑斓猛虎正自半空中御风而来。
程云素见那虎妖之体魄,观它御风之从容,饶是此前已经做足了准备,并做了最坏的打算,此时心中亦是不由有些下意识地紧张。
她不由想起师傅讲道时曾说过的,无论人仙,亦或妖怪,其威能越大、法力愈高,则能为各有不同:普通修习者,只能乘些机巧器物而行,如纸鹤,稍有法术者,可以御剑而行,再强,可以御风而行,又强者,则天下尽可去的,举凡缩地成寸、冯虚御风、腾云驾雾,近乎无所不能。
但师傅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