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的屏风式妆镜台前,失神的揣摩着手中装满鹤顶红的白釉青花瓷瓶,泪水撒豆般地“吧嗒吧嗒”往下掉着,仿佛意识到了大限已到,所以故意穿上了艳红刺眼的大红烫金戏服。
因为在她秦淮老家,有这样一个习俗,只要是含冤而死的女子,穿上大红衣裳自尽的话,死后便可化做厉鬼,去找害死她的那个人索命报仇。
“纳兰茗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哈哈……我一生受折磨吞声饮恨,必定拼万死把恨海填平........”她翘起兰花指,对镜念白,披着一头狼狈而凌乱的青丝,翩然起身舞动,折射的虚影犹如鬼魅的般跳跃在纱幔上,墙上,轻甩水袖,婉转腰肢,浑然忘我的演绎着无人欣赏的绝代芳华。
“吱呀”一声,朱红色的填金门扇被人缓缓推开,金颜娇立刻回首,用充满惊慌、忿恨、怨毒的眼神,看向那个将自己置之死地的女人。
只见茗慎扶着秋桂的手缓步走进,身旁跟着一群仆妇,前呼后拥,像极了自己昔年盛宠在身的阵仗,而且,她还无耻的精心打扮了一通,是想用奢华和美貌,来衬托自己此刻的落魄狼狈吗?
好吧,她做到了,她承认,她好恨,好妒忌!
她恨毒的剜着茗慎髻侧那朵碗口大的新鲜杜鹃,就像被鲜血浸润过一样饱满红艳,红的刺目,红的惊悚,红的仿佛比她身上的大红烫金戏服,还要艳上几分!
茗慎也恨意十足的瞪着金颜娇,在秋桂的搀扶下入座主位,灵犀和如玉分别站在两侧,四五个精奇嬷嬷手里各自端着刑具恭候一旁,随时等待动手。
“你……你想做什么?”金颜娇怨毒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恐惧,唇齿颤抖的问道。
“本侧妃与金侍妾缘分不浅,今夜你走,本侧妃自然要来相送,好歹你也是这端亲王府里的第一宠妾,怎能让你孤身上路,走的那么凄凉呢?”茗慎朱唇勾起嘲弄的弧度,一双圆转清澄的妙目,宛如吐着红信子的毒蛇那般阴毒凌厉。
“二爷赐我服毒死,你们……你们休想作践我!”金颜娇畏惧地后退几步,一把抓起鹤顶红就往嘴里灌,但她始终不及秋桂眼疾手快,毒药轻易的就被秋桂给夺了过去,并且打翻在地,兹兹冒着白烟。
紧接着,几个精奇嬷嬷也跟着动起来来,。七手八脚间,就把金颜娇牢牢绑在了一张黄花梨的玫瑰扶手椅上。
她奋力的扭动着被死死绑住的身躯,喉管里发出频临死亡者应有的愤怒与恐惧:“我已经是你的手下败将了,你还想怎么样?就算我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