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就是为了江山社稷而活的.小小年纪就得披上华丽的嫁衣.带着奴仆成群.红妆万里远嫁它国.从此骨肉分离.死生不能再相见.
从前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
当年明妃远嫁的时候该是何等凄凉.红消香断.庐帐悲凉.深闺空空.翠玉无色.只留下了一把弦断音失的阮咸琵琶和一座青冢.供世人嗟叹.
天啊.那该是多么残酷的命途,生來便已注定的悲剧……
她又怎么忍心让自己女儿去面对将來悲凉人生呢.
不.她绝不能让她的女儿.去步了王昭君的后尘.
她会去讨好那个主宰她们母女命运的主子,哪怕奴颜媚骨,也要努力为女儿撑起一道防卫的宫墙.为她遮雨遮风.
茗慎想的入神.一双凄凄的瞳孔里.燃烧着一种妖艳的火焰.
...
三天后.文轩这个当父皇的终于露面.虽然这并不是他头一次当父皇.但奈何他膝下子嗣单薄.如今新添了一位粉团似得小公主.心中自然有说不出的欢喜与激动.
但高兴的同时.这个公主的血统始终是他的一块心病.又加上睿亲王突然和南安国议和.不日就要率军还朝了.很多事情需要重新谋划.使他烦忙的几乎顾不上喜得公主的喜悦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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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捎头.君王系月归.
文轩穿着一身明黄色江绸狐裘龙袍.五指弯曲.紧握一个小巧的四方锦盒.脚步沉痛的走进了翊坤宫.他每抬一步.都会略略犹豫一下.可等到脚跟落地.便像是下了重大的决心一般.义无反顾的转入寝殿.
寝殿内灯火昏黄.销金帐幔朦胧低垂.紫檀水滴雕花床上.四角悬着的璎珞香囊.莲氤氲.
绛纱金盏的灯下.茗慎穿着桃红软绸小衣.斜靠在床头的鹅羽软枕上面.正手拿一方红缎肚兜.金针频度.彩线抛飞.绵长的丝线在她指尖缠绕.如同她嘴里轻唱的《桃花扇》一样纤细婉转.
“香梦回,才褪红鸳被,重点檀唇胭脂腻,匆匆挽个抛家髻,这春愁怎替,那新词且记......”
纱影映娇颜.我见犹怜.
她的脸沒有月子里女人的臃肿和憔悴.而是像才从蚌壳里剥出來的珠子.新鲜莹润.头勒镶嵌碧玉粒子的昭君套.一把丰盛的乌发偏垂胸前.为她添加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倦慵娇媚.只可惜她这几天沒能好睡.圆转清澄的双眼微微凹陷.恰到好处地显出了憔悴之美.病如西子胜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