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时分,银月高悬,夏夜的天空中一丝游云也见不到,繁星像撒在金丝绒上的金粉,忽明忽暗。
树上的蝉鸣声起伏不断,临安城内最热闹的青楼倚红阁也不似华灯初上时那般喧嚣,只有寥寥三两间屋子还亮着烛火。
花魁楚嫣然的屋内坐着一个优雅的男子。
他身着一袭月牙色绣青花回纹边的长袍,加上镶着玉石的宽边束腰,不仅突显了其英挺的身段,更是章显出他非同一般的尊贵身份。
他那双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隆起,似是心中不快,漆黑深邃的双眼因为酒意而染上一层迷蒙,但却又不失眼底那丝睿智。
修长的手指拿着白玉酒杯在桌上敲了又敲,示意他的杯中已空。
楚嫣然撒娇似的摇了摇头,妖娆的将酒壶轻轻藏在身后:“玉卿,你今天喝得有些多了!”
男子眉头皱得更深,不悦道:“倒酒!”
夹着愠意与酒气的低吼声咄咄逼人,将楚嫣然吓得不轻,踟躇了半天,又无奈的将他手中的白玉杯斟满。
赵玉卿,是楚嫣然的座上宾,也是买下她第一夜的男人,他每月至少有二十日都待在她这里。
临安城几乎人人都知道,楚嫣然是他的红颜知己,而他对此也从不否认,但只有楚嫣然心里最清楚,事实并非如他人所见的那样。
赵玉卿虽然包下了她,可一直以来他到这里都只不过是听她抚琴、喝酒,对她更是从无半点逾越,唯一的要求只是夜里宿在她外间的长榻上。
这个男人,自两年前重金买了下她的第一晚开始,便一直与她这么相处,他对她的态度从来都是不深不浅看不分明。
倚红阁的姑娘们并不知道内情,都对楚嫣然羡慕不已,而为了颜面她也只能含笑附和。
在外人口中,他终日眠花宿柳纨绔风流,可她却认为事实并非那样,至少对她来说不是那样。
楚嫣然觉得自己似乎很了解赵玉卿,却又觉得从来都看不透他,他表面上看来像是游戏人间,可内心却满腹抑郁,让人永远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楚嫣然越是看不透他的心,就越想靠近,最后让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虽然他们的身份有如云泥,可赵玉卿却不顾别人的口舌日日待在她这里,若说他对她无情,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连楚嫣然都相信玉卿是爱她的,否则他不会对她这般尊重,不像普通恩客那般玩弄她。他一定是碍于身份不能将她娶进府中,所以才会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