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拂了来头很大的袁大客商的意。两人对望一眼,大管事就赶忙招呼驮夫把货物从驮架上搬下来聚在一起,让马嚼料饮水吃草好将息马力,又给几个人布置事情叮嘱好生看守,副管事便和袁大客商的一个随从去灶房里看材料点菜蔬果品。
酒肆伙计接了袁澜扔给他的小物件一看,是颗黄灿灿比尾指略小的金豆子,立刻欢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里一箩一箩粗笨的逢迎话就递上来:“怪不得今天一早喜鹊就在树梢上叫,原来是有贵客登门……我眼巴巴地站这里看了一上午,就为等着客人您。刚才还埋怨那喜鹊,天刚亮就报喜,怎么贵客还不到,正说上山去看看,您这就到了……”他得了块金子脑子已然成了一滩糨糊,一番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四面八方都在漏风。袁澜也不在意,掸掸鞋面上的泥土跺跺脚,就施施然进到蓬下找了个通风凉爽的干净桌子坐了,饮了一口茶水漱过口,一边和一直在他旁边转来转去献殷勤的酒肆伙计说话,一边看着随从用滚水清洗自己带来的茶具。洗过茶具,随从再从身边小荷包里取了一小包油纸密密包裹的茶叶,连茶叶带佐茶的香料一起倾进去,用滚水洗了再把头壶水倒掉,这才重新添了滚水泡茶,再把浓香扑鼻的茶水倾在一个羊脂般光泽白皙的拳眼杯里。
“这么说你刚才说的那些上京大客商,你是一个都没见过?”
酒肆伙计已经在卸下来的麻包上看见了“屹县刘记”的字样,知道自己的话早就被人看穿了,却依旧嬉皮笑脸地陪在袁澜旁边,听他问,就说:“上京的大客商确实没见过两回,不过泉州的卅五行却是见过几回,他们中间有高鼻子蓝眼珠卷毛头发的波斯胡子,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波斯胡在上京也是常见的,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卅五行的人?”
“听他们说话呀。从上京过来的胡子能说汉话的都带着上京腔,虽然字咬不圆泛,上京的腔调却是不会变的。那些泉州胡子即便说咱们中原话,也带着江南人那种软塌塌的劲,三个音就有两个转弯,不留神根本就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上回一个泉州胡子要喝水,我爹去灶房给他夹了块煤……”
听到这里,袁澜一口茶全喷在自己的直衫上,笑得勾腰控背喘不上气,一根手指对着酒肆伙计只是乱点,就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随从在旁边替他锤打后背,自己也是笑得吭吭哧哧肩膀乱耸。
那伙计却没事人一样继续比画着譬说故事:“那胡子就张了嘴,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还说‘水,水’。要不是我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