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庄子,有八十户人家和二十多个乡勇。向南四里还有个太和镇,比刘家庄子大,有百四十户人,还有七十多个乡勇。南边庄子没瞧见动静,北边的庄子刚刚才走了队骑兵。下雨,又隔着片果林,看不清楚是官军还是突竭茨人的骑兵,也数不清楚人数,从过兵的时候算,我估摸着能有三百骑。”
“尖兵派出去没有?”
“派出去了。去了三拨,向导带着三个人去的县城方向,两个去南边,北边也去了两个。”
校尉点下头没再说话,疾走几步到了上坎的地方,拽着坎上一个兵弯腰递下来的胳膊就要蹿起来时,见一个矮个头的兵把长矛杵在泥地里,蹲在溪流边伸着两只手去捧水喝。他丢了手过去抬腿就是一脚,把那兵蹬到一边,低声喝骂道:“不想活了!这浑水也敢喝?!这是谁的兵?”一个挎着腰刀的什长急忙跑过来,还没开口解释,校尉劈头盖脸就骂,“你怎么教的兵?这水沟里的生水也敢喝?不怕生水里的细菌微生物吃下去闹肚子?真染了病,这时节谁来管顾他?!”伸手摘下自己的装水葫芦摔在那兵怀里,盯着什长说,“俩人都记小过一次。再敢喝生水,你们就等着挨皮鞭子抽!”
上了岸边陡坎,就有观察四周动静的兵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两个长官。校尉半蹲半跪在柳树后面,把三个方向都仔细打量一回,就知道带队探路的队长布置得丝毫不差一一南北两边的庄子都看不见人影晃动,但是依稀能听到东一声西一声的狗叫;几处人家的屋顶上淡淡的白色炊烟在轻风细雨中随起随散。远处的县城城墙犹如一条影影绰绰的黄线,静悄悄地隆起在地平线上。
去南边探路的尖兵最早回来。他们只走出两里多地就发现突竭茨人的一处负责警戒的暗桩,道路上又发现马蹄印和大车碾压后留下来的车轱辘印,显然南面的刘家庄已经被突竭茨人占了。
过一会北边的尖兵也回来了。太和镇里同样驻的是突竭茨兵。因为庄子四周都布着岗,他们不敢太靠近,只能在外围观察。看各种岗哨的密度和数量以及起炊烟的院落,刘庄里的突竭茨兵人数不少,而且那里可能是突竭茨人的一个重要据点一一明岗哨兵全是戴翻皮帽子穿褐色皮甲的大帐兵。庄子的围墙外田地里还丢着不少尸首,男女老少都有,但是以青壮年男子居多。
校尉沉吟着下了命令:“派人在四面布哨。传令:先前就地休息半刻种的命令取消,各人就地休息;不许生火;葫芦里的水不许用完;刀枪要放在随手能拿到的地方。各伍什马上检查衣甲绑腿兵器。传令下去,突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