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主将打的是与商成一模一样的偷营主意。他想,既然双方在南关老营前僵持不下,他突然在赵军侧翼打一家伙,肯定能让赵军措手不及;再说赵军兵力不足,肯定不能两头兼顾,他和前前的自己人这么一夹击,赵人的败亡只是顷刻间的事情。因此上他亲自带领四百精锐悍卒出来偷袭赵军老营。为了不使赵军怀疑,他还特别下令丙字营里禁声禁火,连寨墙上火把也不许多点一一他要悄悄地接近赵军老营,然后一鼓拿下求个全功。
四百突竭茨兵排成三个纵队,连声咳嗽都不闻,静悄悄就出了丙字营,黑暗中直取南关赵军的老营。
商成带着几十个卫军隐在路边一丛茂盛的蓬蒿后面,几乎是面对面地仔细观察敌人的行动。这里离丙字营不过几十步,突竭茨兵转瞬既到,他屏息静气眼瞅着敌人过去三四十排,便看见队列里过来一杆卷了旗帜的军旗,目光在左近一扫,立刻就找到个戴皮盔穿铁甲的突竭茨将领。就他了!他一挺腰便冲出去,身体还没站直铁锤已经抡起来,从身侧到身前划了大半个圆圈,带着呜呜风声自奔那军官头顶……
带队的突竭茨主将满腹心思都放在赵军老营,根本就没想到过会在自己的营盘门口遭遇到埋伏,眼角陡然瞥见一团黑影兀地从路边冒出来,再想躲闪时哪里还来得及,便觉得脑门一痛呼吸一窒,瞬息间就再没了知觉。
前后的突竭茨兵生怕发出些微声响,都聚精会神只顾留心脚下,待听见“噗”一声闷响再去看时,将官顶着个又塌又瘪犹如烂果子般的脑袋,身体摇摇欲坠,再转眼就瞧见一个又高又大的大赵兵士攥着个锤不象锤槌不象缒的东西站在队列里,一时都是摇唇结舌目瞪口呆,浑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杀!”
随着这声春雷般炸响的叱咤,突竭茨人就听前后远近嘣嘣嘣嘣便是一连串又密又急的弓弦弩臂颤动声,几十枝箭弩劈头盖脸砸过来,紧接着道路两旁的树影下草丛中沟壑里蹿出无数的赵军,嘴里呼喝呐喊着掩杀过来,箭射刀劈枪戳,眨眼间突竭茨人就倒了一地。
突竭茨兵懵懂中被兜头砍倒几十个,才想起来结阵抵抗,几个小军官拼命喊叫让队伍集中,可到处都是赵军,哪里会给他们留下机会?偏偏这时候他们的主将已经送了性命,混乱中军旗也被赵军抢走,黑暗中又不知道赵军到底来了多少人,都只听到前后都是喊杀声,左右都是刀光枪影,也不知道是谁绝望地惨嚎一声,顿时就炸了营。这些赵军又都骁勇异常,喊叫呼应前抄后截,立刻把突竭茨兵割做几段,首尾不能相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