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早就已经坐不住了,畏畏缩缩地站在脚地里,低头躲闪着商成冷飕飕的目光,不安地说道:“……这个,可,可能是抽调走兵士之后,之后……没有把军械收……收回库房。”
商成点下头,只盯着那两个木架子看,对两个人的话都不置可否。
他在这不通风的营房里坐了半天,就觉得鼻端嗅到的炭灰气息越来越重,即便戴着眼罩,伤过的右眼还是又酸又胀一阵阵地泛泪花。他伸手到怀里一摸一一这才记起来他晌午前才换过袍子,如今穿的是一件临时找来的最大号边军棉袄,并没有随身揣着绵帕;而且那几张绵帕雨淋雪浸地一路用过来早就没法再使,刚刚洗过晾在指挥所里并没有带出来。他心头忍不住一阵烦躁,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在过道里来回走了几步,突然站住脚回身凝视着钱老三,问道:“钱哨长,这是你带的兵吧?”
“是。”
“你调来上寨任职多久了?”
“禀告大人,二十七天!”
“二十七天,说起来时间也不算短,马上就是一个月。”商成左边嘴角轻轻上挑。“你怎么还不了解自己的兵?”
钱老三挺着胸膛大声回答:“职下知道自己做错了!请大人的军法!”
“你自己去领五皮鞭。”
“是!”钱老三嘶声答应着,踩着皮靴蹬蹬蹬就出去了。
几个军官面面相觑,都是神色惴惴。他们知道,钱老三来上寨之前本来是下寨边军哨长金喜的副手,贰哨的位置一坐就是六七年,早就干得满嘴怨言;结果商成刚刚上任就来了机遇,先是度家店剿匪,和金喜同时擢升正九品仁勇校尉,紧接着就被调来上寨做起大哨的哨长,显然是商成手底下得力得用的人。谁知道连他这个心腹都要受军法……
商成踱回到兵器架前,手指头在矛尖上捏了撮铁锈渣子,转过脸来,把肃立一圈的上寨军官挨个打量一遍,慢慢说道:“刀枪是兵士们阵前厮杀战场保命的根本,就是他们的第二条命。不止是直刀弓弩,就是这些刀枪,平时也需要妥善维护保管。你们都是老兵,也都是带兵的人,应该知道这些,也应该把这些东西告诉下面的兵士。不仅要和他们反复地说,还要经常检查,一定要培养出士兵们爱护军械的习惯。而且这些话不单是在嘴上说,你们自己还要带头做到;不单是做到,还要做好……”
几个军官已经做好了挨一顿严厉训斥的准备,却没想到年青上司到头来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料想中的暴风骤雨突然变成了语重心长的谆谆告诫,一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