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他在李慎的陪同下视察了川道口的一处军寨。这是商成检视的最后一座营盘,其中还驻着前年屹县战事时他临时指挥过的两个哨,熟人不少,所以就多花了一些时间。他不仅检阅了部队,还观看了操演,最后还找来一些熟悉的官兵拉了很长时间的话。
吃罢晚饭,看天色还早,他就约了李慎出来散步。
这座军营设在一道山梁下,背后是连绵不绝的山峦,旁边是蜿蜒流淌的溪流,正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去处。两个人带着几个护卫,顺山道一路走上山梁,到了山顶的警戒所才停下来。站在山上俯瞰,绵延数十里的川道尽收眼底,一块块阡陌纵横交通的肥田沃土上,刚刚整修不久的官道在晚霞映照下就象一条浅白色缎带,顺着河水走向在绿田碧树间迤俪向南。顺着道路遥望,天边尽头端州城的模糊轮廓就如一道黑线,在流荡的薄薄暮霭中若隐若现。
警戒所里值勤的两个兵士早就看见了他们,唬得大气也不敢出,张皇得连敬礼都有些硬手夹脚了,嘴里更是抖嗦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商成还了个礼,走过去笑着说:“你们继续执你们的勤务,不用管我们。我和李将军就是过来看看。”说着伸手在一个兵的袍服上攥了一把,关心地问道,“穿这么少,夜里不冷?小心别得病。”
那兵身体挺得铁矛一般直,面庞僵硬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目光死死盯着深邃的幽蓝色天空,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禀,禀告大将军,我们、我们不是值夜的,后,后面还有一班人。”
原来如此。商成唆着嘴唇点了下头。他转眼看了一眼另外一个兵士,本来想说两句话的,可看那个兵面孔发白手脚肩膀都在微微颤栗,一只杵着枪杆的手关节凸露青筋根根冒起,显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也就不好再去让他难受,只是轻轻在那兵肩膀上拍了一下,对他们说:“我和李将军在那边坐一会。不会妨碍你们值勤吧?”
两个兵都有些神智恍惚的模样,一个点头一个摇头,想想不对,又变成一个摇头一个点头。
商成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回来在李慎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
商成过去和两个小兵说话,李慎就坐在这边冷眼旁观。说实话,他无法理解商成这样做是为什么;包括下午商成和一群小军官大头兵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事情,都让他打心底里反感和不舒服,也更让他瞧不起商成一一将军就该有将军的威仪!要是动不动就和一帮小兵混在一堆,失了仪表身份倒是小事,要是因此丢了将军威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