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的气氛本来挺融洽,可自己一提到燕山军事,商成便勃然变色,又连声追问自己是如何得知军机要秘的,陈璞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垂下眼帘,避开商成炯炯的目光,神色平静地解释:“八月底兵部召集过几次军事会议,议的就是你们燕山送来的草原方略,澧源大营的几位总管、平原将军府还有在京的几位柱国上柱国都有份参与,我也去了……”
商成左目中幽光闪烁,久久地凝视着陈璞。那份计划书里所涉及的内容并不仅仅是一次单纯的袭扰和打击,而是未来几年中可能会有的一连串的军事行动的总纲和草案。它也不只是燕山一个卫镇就能执行的简单方案,而是需要方方面面的通力配合一一他需要朝廷在物资和人力上全力支持他,也需要渤海和定晋两个卫镇从东西两面配合燕山卫军的军事行动。他知道,面对如此庞大复杂的军事方案,朝廷和兵部肯定不会马上就下决心,一定会反复地进行讨论和斟酌,所以兵部找来资深将领开会征询意见和看法,这一点并不出商成的意料。可陈璞只是一个虚衔的柱国,她怎么可能有资格参与这种会议?
“我也是兵部的左侍郎……”
原来是这样。商成明白了。北边四大卫镇的提督都兼着兵部左侍郎,朝廷的这条惯例他是知道的,他虽然只是个代理提督,没有侍郎的官封和官印,可他的俸禄支领里却明白地记录着他现在就多享受着一份侍郎的待遇一一那可是一份与卫牧陆寄的薪俸差不多的钱粮,一个月就大约有两百多贯……
虽然他还是对陈璞为什么参加这种会议而感到诧异,可既然陈璞是兵部的侍郎,那么她就有权利参加兵部的军事会议,她知晓燕山卫提出的机密计划也就说得通。这样看来,计划也就没有泄露出去。
商成松了口气。
他马上为自己刚才的莽撞向陈璞道歉。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真是太抱歉了。我就是这样的急脾气,有时候根本没把别人的话听完就乱发火,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陈璞笑起来,说:“你商子达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急噪了,有时候做事不考虑后果,显得太莽撞了。”她随口就想举两件事情来证明自己说的并没有错,可脑海里转来转去地搜寻了一圈,却根本找不出商成因为做事莽撞而吃亏的实例一一这是怎么回事?商子达好象并没有真正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可她为什么总是觉得这个人不踏实呢?她一边在心里犯着疑惑,一边用语重心长的口气说,“……这不好。你现在是假职提督,一言一行都有无数的人看着,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