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潘涟,商成一直就面带微笑点头不语。这位薛大人在扯淡。这人虽然不是南进派,不过那一晚潘涟在茶坊里点名提到自己的对头时,就提到了这位薛侍郎,不然张朴在调整吏部人事时也不可能安排他来接替潘涟的左侍郎职务。
“……予清公是个务实的人,也关心民间疾苦。东元六年江南大熟谷价大跌,斗米不及二百文,是予清上书请朝廷在官仓和常平仓之外,在江南各州县再建乐平仓。此举不单为朝廷节省,也是为江南万千百姓造福,当年平复米价不提,越一年江淮大水海潮倒灌,幸而有了这三仓,江南黎民才免了忍饥挨饿之苦。”说着薛侍郎感慨摇头,一副不胜唏嘘的模样。
商成强按着满心的不耐烦听他讲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此时见有话缝,立即说道:“这是朝廷内外官员们的功劳,也是圣君的天恩。”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十一公公,压低了声音说,“薛大人,我是个急性子,现在又要赶去陛辞,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也没什么话。”薛侍郎神情如故,平静地说,“就是看商公举止豪气谈吐高雅,令人一见忘俗,忍不住就想攀谈几句。”
商成哈哈大笑。就自己这副“尊容”,还举止豪气?还谈吐高雅?说这些话薛侍郎也不怕风大扇着舌头。他背过身,小声地问道:“薛大人,咱们都是熟人,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废话了。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薛侍郎大概没想到商成会这样直接,愣怔了一下也就不再拿腔作调,同样低了声气说,“我有个本家子侄,如今在澧源大营做个八品校尉,他想去燕山挣点功劳,就不知道商公能不能通融维护一些?”
商成没有马上答应,先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那位子侄怕死不?”看薛侍郎眨巴着眼睛似乎有点没听明白,又说,“让他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不行,可叙功升迁都很慢,他要真想在军功上出人头地,还是要去战阵上真刀真枪地挣。”
薛侍郎立刻摇头,毫不含糊地说:“这小子别的不行,就是敢玩命。就因为这,他呆在澧源大营里不是捉鸡就是踢狗,让家中的老人担心不已。”
商成呵呵一笑。不少当兵的都是这毛病,上阵厮杀既不怕伤也不畏死,就怕闲待着无事可干,一旦清闲下来就要寻衅搅事,今天泡个病号,明天摔个盆子砸个饭碗,操练中惫懒被抽几皮鞭就当是蚊子挠痒痒,哼唧几声裤子还没提上就继续作怪,这种事他早就见得多了。便对薛侍郎说:“叫什么名字?”
“弥重,表字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