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成筹划先击溃黑水左岸的阿勒古援军,然后骑军沿黑水向北迂回,配合鹿河北进的中军主力一举围歼莫干的敌人,最大可能地在阻击东庐谷王之前减轻自身的战场压力,不能不说,这个计划本身并没有什么大的疏漏。然而,就如同他自己经感慨的那样,“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当孙仲山带着中军从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兵力中硬挤出三个营的骑军渡过黑水之后,才发现战局又有了新的变化。
黑水向西不到二十里,孙仲山部的前哨就遇见左营派出求援的哨探:左营的指挥所已经被大股的突竭茨骑兵端了!
孙仲山听说消息,急急忙忙从后面赶上来,劈脸就问哨探:“段老将军呢?段修呢?”
那个哨探满脸都是油汗,黑漆铁盔抄在手里,白汗雾从乱蓬蓬的发髻中袅袅升腾,背后插的三角探子旗也早没了踪影,只有一根光秃秃的细木杆歪歪斜斜地耷拉着。他大概认识孙仲山,听孙仲山问话,强提起精神行了个礼,咽着唾沫说:“禀孙将军!乱军混战,我们没能见到段将军!”
“你不是段将军派出来的?”
“不是!是乌校尉,……乌校尉让职下向中军告急!”
孙仲山不知道他说的是乌校尉是哪一个,在左营又是个什么职务,况且现在也不是打问这些事的时候,停都没停立刻又追问道:“敌人来了多少?”
“……六七千。兴许还要多。职下这拨出来求援的四个人,只跑出来我一个……”
孙仲山的目光蓦地一凝,阿勒古援军的主力上来了?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段修怎么迟迟不报?左营呢,左营现在怎么样……霎时间一连串的问题涌进他的脑海,沉甸甸得压得他连气都有点透不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镇定着突突乱跳的心,声调平静地问道:“说清楚!到底有多少敌人!六千还是七千?”
“……职下不知道!四面八方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你瞧没瞧清楚,是不是阿勒古过来的突竭茨人?”
“肯定是!大腾良部的白头鹰旗和完奴儿部的黑狗旗都有,真真切切就是阿勒古左岸过来的敌人!”
不用再问下去了!
孙仲山让人把探哨带下去休息,就在道边拿膝盖作案子,用木炭条刷刷刷地写了一份潦草的节略,挥手叫过一个亲兵,折好节略让亲兵贴身收好,吩咐一声“火速送去中军”,便下令全军戒备,谨慎前进。
身边临时指派给他的副手小声地提醒他:“孙帅,前面敌情不明,我们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