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上,盼望他有光宗耀祖的那一天。他其实没有读书的天分,但是个大孝子,父亲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凭着一股毅力死记硬背,终于在二十一岁考上秀才,又一鼓作气过了州试,紧接着就上京参加大比。可他的第一次赴京赶考,除了花掉家里一大笔钱财之外,没有在考场上搏得任何结果。次年,一直对他寄予厚望的父亲和祖父先后染疾过世,为了给他们守孝,他没有参加东元四年的礼部试。他在汝州乡下一边守孝,一边牢记着长辈的教诲刻苦读书。东元七年,他和母亲商量之后卖掉家里的两亩水田,第二次进京参加礼部会考。这一考,就取在头甲第三名,圣上钦赐进士及第,自此一跃登龙门!
因为他是东元七年大比的榜眼,所以他既没有象欧阳止那样留京待选,也不象冉涛那样被分派到翰林院做个闲人,很快就被朝廷授了实职,派去汝州府巡察司任从八品仓曹。他知道自己头脑迂钝,缺少机敏和变通,所以平时做事都是藏拙为先,遇见容易出彩的轻松公务从来不都与人争抢,所以人缘很好。他家乡是在淮阳,淮阳又是大运河上出名的南北货交集之地客商云集所在,自小到大耳濡目染,身上自然少不了有些街坊百市的市侩气息,他读书是死脑筋,可与同僚往来留小恩市小惠,不动声色地巴结逢迎上司,这些事却几乎是不学就会……如此,在汝州任上接连三年考评都是“优上一等卓异”,又是榜眼身份,很快就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到汝州检视公务的御史台副宪连番接见,明显是十分看重他,户部却是捷足先登。时任户部左侍郎的田望田东篱一纸调令,就把他招回上京,旋即升正八品,授观察实职……
这是好事;但它无疑更是坏事!
他进户部还不到一个月,田望就因为卷入“刘伶台案”而被迫请辞。他是田望亲手调入户部的人,又是壬戌年礼部贡试的榜眼,自然是毫无争议的众矢之的。他很快就被撤掉户部发职务,改为留京待职。随后又被一脚踢到平原县当县丞。前后一个多月的时间,仕途上就出现了如此大的反差,放谁身上都很难接受。他心里难免有点怨言,大概在某些场合里也说过一些难听话。这些话很快就传到上京,他的平原县丞随即就换作工部小洛作坊的九品主簿;半年后,又降为从九品主事。从此以后,他的职务就再也没有变化。
毫无疑问,这是他人生中的一次重大挫折!
那个时期,他的确非常沮丧。但他还没彻底绝望,也没有放弃努力。一连几年,小洛作坊在工部的年终考评中都是一等优异,可他的官职却依旧是个从九品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