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额头正中也用朱砂点了梅花;这些都是每个歌伎一年都未必能穿上一回的全套盛宴正装。也许她是想用这个办法来表达自己对提督大人到来的欢喜,以及她对商成的尊重。
可惜的是,她的这番苦心纯粹是白费了,假职的燕山提督大人根本就不懂这些装束的奥妙。商成既不知道真奴在眉心之间点出的五个小红点所代表的意义,也不清楚她纤腰碎步半垂首过来时,右手拖在身后左手抚在腰间的动作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他唯一能明白的,就是这身盛装多半有“热烈欢迎”的意思。
直到真奴坐下,他还盯着她那身盛装在看。真是难为她,这么一点时间,居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就不怕这天气大把人热坏了?
桑秀还从真奴的屋里拿出了茶壶和茶盏。壶里的大半壶茶汤虽然不是上佳,但也是从画楼里偷偷带出来的好茶饼熬制,只是有点温凉了,怕是滋味要次一些。更教她懊悔的是,她有一匣好茶没带在身边,不然就可以在这里仔细地给大人点一碗茶汤品尝。说不定大人见了她的茶艺尝了她的茶汤之后,事情还能有转机。在上京,她的点茶技艺比她的唱书还要闻名,连见识那么广博的大书家南阳公主,在她献艺之后也是赞不绝口,为她做了一支小令……
商成接了桑秀捧过来的茶汤,喝了一口,就笑着对真奴说:“我听秀姑娘说,今天你就要入行了……”这个时候他不好说恭喜话。教坊这行当很难评价。说它好肯定不合适,但是说它坏也不对,好的坏的都有,于是他只好囫囵地说:“……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真奴不明白他的意思,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提督大人。她六岁进坊十四岁入行,到今天恰恰是五个整年头。她晚上要去牧府的送行宴上献艺,所以白天就没别的安排,恰好有空闲过花诞,便邀约着平日里相与得来的姐妹们一起热闹一回。怎么大人反而说她今天才入行?
商成也不说话了。
真奴的神情告诉他,他大概把什么事给搞错了。
桑秀也听出商成话里的毛病,就小声地解释说:“今天是真奴的花诞。姐妹们进教坊的那一天,教习就会给她起个花名。一一起花名的那一天就是她的花诞。”
商成有点难堪。闹半天真奴不是入花旦这个行当,而是要在今天庆祝她的另外一个生日。既然是她的生日,他又打着参加花诞的旗号过来,当然就要送点礼物表示贺喜。可他全身上下就只有这身衣裳鞋,腰里连半枚铜钱也不乘,拿什么给这女娃?转头去找跟进来的两个侍卫,那俩家伙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