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立刻就朝自己的两只脚望过去!
还好,脚都在!他的心头舒了一口气。但他马上就发现,右脚从脚趾到小腿半截都被人拿生布裹得严严实实!
他稳了稳神,带着一种慷慨就死般的悲壮心情,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趾。呵,也没有问题!只是脚踝那里酸疼得厉害,完全无法动作;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地方有毛病。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看来,他坠马的时候,这只脚多半是没有及时甩开马镫,所以扭伤了踝。很小的小毛病呀!
“督帅,你醒了?”一直站在竹榻边的段四小声地问他。
商成点了下头,正要说话,那种攒针般的刺疼就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扰过来,蛮横地把他想说的话和想问的事通通挤撞到一边……
等他又一次清醒过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坐在竹榻前守侯的不再是段四。屋里光线不好,急忙间他看不清这到底是谁,昏暗中只能望见一个矮墩墩的黑影,还有双小而精神的眼睛在一闪一闪地发着光。这可能是郭表,也可能是西门胜。他们俩身材差不多,都是矮矮胖胖壮壮实实,还都长着一张很和气的圆脸,看起来就象是两个乡下财主。
那人也瞧见他醒了,在他没有动弹前就急忙按住他,同时告诫说:“你别动!”
他听出,这是西门胜的声音。
他问道:“我怎么了?”
“千万不要动!”西门胜再次严厉地警告说。走到桌边,拿过来一碗水,拿银匙搅着碗里的水说道,“你坠马了。那马惊了,拖着你跑了十几丈,最后冲进麦田里才停下来。”他端着碗过来,这才发现商成躺着根本没办法喝水。他把碗搁在一把小凳上,慢慢地扶着商成坐起来,又卷巴了一张薄被垫在他背后,再轻手轻脚地扶他仰靠在薄被上,端起碗说道:“这是蜂蜜水。一一你伤了头脑,脚踝也扭住了,大夫再三叮嘱说,你现在只能喝这个。”
头也摔着了?商成怔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脑袋。
令人庆幸的是,这次没有那种让人疼不欲生的痛楚,他很顺利就摸到自己的头上。
他一下就楞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头上那些最最令他厌烦的长发,竟然被人剃了个精光!现在,他的头上除了稍微有点扎手的头发茬之外,一根头发都没有。不过,后脑的那块疼痛“发源地”,他还是谨慎地没有拿手去触及一一那种痛苦实在太煎熬了,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三年前在南关大营里经受的折磨,更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