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见他们坐好,望着商成嘴唇蠕动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就掉过头来对那俩人说:“这是应县伯。”
那两个将军诧异地看了商成一眼,又互相望了望,既吃不透老帅说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拿不准到底该不该站起来向商成补个礼。
商成对两个柱国说:“别听老帅的,他是和我玩笑哩。”又对萧坚说,“我过去和谷鄱阳说两句。您知道,我这是头一回参加这正旦大朝会,一大堆这礼那节的看得我眼花缭乱,昨天熬了半宿也没记清楚。等会列队演礼时谷侯就在我前面,我得请他记得指点我两下。”
他和谷实一说,谷实自然是满口答应。
他又出来踅到隔壁的兵部围庐里去找真芗。他前两天在酒席上喝多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答应下李穆,要帮忙太史寺造新的观天仪。他本来还打算借口醉酒不认这个帐,可他完全低估了观天仪对李穆的吸引力,更忘记了李穆请辞前是太史寺的少卿。太史寺是个穷衙门,平日里都是数着每年的户部判支过日子,根本没什么油水,别说造什么观天仪,就是临时修补现有的仪器要用点铜,也得求爷爷告奶奶地一遍一遍朝户部跑。李穆这个前太史寺少卿早先大约也没少干这种“乞讨”勾当,各种套路熟捻至极。反正他暂时也没授实职,所以这个名仕就象市井诬赖一般天天到他府里搅扰,还四处宣传自己与商应伯“相逢恨晚一见如故互为知己”,教他每天啥事都干不成不说,还得好茶好饭地款待。他实在是怕了李定一了。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来找真芗,看能不能让兵部从哪条砖缝里扫点铜渣,胡乱丢给李穆应付了事。
真芗听他把事说完,手一摊嘴一咧:太史寺想造观天仪,兵部凭啥出钱?
这理由商成早就想过,所以马上就说:“观天仪也能在军旅里派上用场。”
真芗嘴巴一撇,显然是不相信商成的胡诌。他问商成:“你去太史寺看过那座浑天仪没有?”
商成摇了摇头。
“那东西是熟铜铸造,重三千八百余斤,当初铸出来就差点没能搬上天象台。你说的观天仪怎么也不能比它还轻巧。二三千斤的东西,怎么在军旅里用?”真芗说。他认定,商成这样做完全就是在帮忙李穆找兵部讹钱的。但是看在朋友的情面上,他就不提商成在军营里观测天象的狗屁理由了。
商成说:“咱们可以观天仪小型化……”
真芗一哂,假笑着说:“与天象有关的物事,再小它能小到哪里去?”
商成拿手比划一下单筒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