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除了李定一,太史局里我谁都不认识。”商成说,“我其实就是醉酒时把话说得满,最后被李定一给缠上了。要是我预先就知道这家伙的本来面目,绝对不可能和他拉扯什么观天仪观地仪的……”
薛寻沉默了一会,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道:“子达,你不是外人,我就不瞒你。是这样的,一一我哩做官多年,手里还是攒下点活钱,大约有七八百缗。你知道的,京城里柴米贵,地价更高,这点钱其实买不到几亩地,还要担御史弹劾的风险,就一直放在那里生霉。”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商成的脸色。“这不是听说太史局要和工部一道烧制新样琉璃一一哦,是试着烧制玻璃么,我就想能不能托太史局的名在里头参一股……”
商成没吭声。薛寻的话有真有假。所谓钱放着生霉是不可能的,至少也能假手他人放贷出去;至于怕御史弹劾不敢在京畿附近购买土地,他倒是相信。秦汉以来,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对土地兼并问题异常敏感,也在努力缓和土地兼并的趋势,哪怕是到了王朝末期统治摇摇欲坠的时刻,对于明目张胆的土地兼并还是在坚持进行严厉打击。尤其是京师所在的京畿地区,不管是为了藻饰太平也好,或者刑律苛峻也罢,总之,就算外地的土地兼并现象再猖獗再厉害,京畿附近都还算看得过去。象眼前的陈氏大赵,离统治崩塌的阶段还早,政治也算清明,对动摇统治基础的大规模土地兼并现象就必然更加警惕。外地离上京太远,朝廷有点鞭长莫及,兼并土地时只要不是特别过分,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可京畿附近就在张朴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谁要是敢在这里搅风搅雨轻举妄动,不又说,轻则发配重则抄家。特别是象薛寻这样的高官显宦,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就算只买几亩十几亩地,怕是也要背个“私置田亩出佃谋利”的名声,虽然无伤大雅,但总是不美……
他忽然想起来,前两天去找真芗时,真芗也言辞闪烁地提到有个拐弯抹角亲戚在打问玻璃的事。现在想来,那个亲戚可能是真有其人,不过想参股的多半就是真芗自己一一不管是放贷回利还是买地出佃,利钱多少先不说,至少都要背个坏名声,哪里有参股玻璃来得轻松惬意?
不过,他也有点不解。他自己就不说了,至少知道真要能把玻璃烧出来的话,利润能高到一个什么样的可怕地步;可是,象真芗和薛寻他们,总不能象自己这样清楚吧?他们又怎么会舍得把钱砸进去呢?
他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薛寻还在说话:“……工部太史局的人读书把心眼都读得傻掉了,和工部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