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上官锐,至少听说过这个人,澧源大营的参军正令,虽然不是直接掌军带兵,可澧源各部的调动指挥都必须有他的钤印签字才能执行,因此是澧源大营里排名很靠前的实权人物。这人也是萧系的中坚之一;他来这里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临孝,而只能是为了迎接严固。
商成正在奇怪怎么只看见上官锐却没看见杨度的人来迎接临孝,又从京城方向过来一队人。领头的是两个赤袍柱国他叫不上名字,但在正旦大朝会上见过,都是杨度的兵。那俩人也看见了他和真芗还有上官锐,遥遥地拱手胡行个了两个礼,直接就转去了第三座官亭。
真芗还了礼坐下,装模作样地小声自言自语:“今天这接官亭够热闹啊。一一看来我这趟来得实在是不亏。”说着话,就瞥了商成一眼。你商燕山和严固是死对头,与杨度也不对付,别人都是柱子上柱国的一大堆,你就带个五品的将军侍卫,等一会这里上演《三督会》,你在场面上可是落足下风呀……
商成知道他话里话外都在揶揄自己,便把话题转到另一桩事上。他问真芗说:“我听说,前几天宰相公廨把太史局的正卿叫去骂了一通。”他假装出一付很好奇的模样。“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原本乐呵呵的真芗一听到太史局,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
太史局和工部联手试烧玻璃的事,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各路神仙鬼怪一起出动,差点便为太史局发卖的那两成股的归属打起来。就因为这事,工部尚书都没敢在京城过元宵节,托辞公务繁忙窝在黄河北岸的相州城里,宁死都不肯动弹一下。随着时间推移,知闻消息匆忙赶来的人越来越多,那两成股的市价也是愈走愈高。元宵节后第一天,一个恰好在京的大海商八方筹措了两千万钱,雇了十几辆颢犇大车才把几万斤制钱拉到城外;这几万斤杂铜直接就使那两成股份的市价溢过一兑十,当即引得朝野一片哗然,纷纷指责太史局“不思上进苟贪逐利”。张朴把太史局正卿叫去公廨臭骂足足半个时辰,随即趁势收回太史局的两成股份,然后公廨正式行文,把试烧玻璃的事连同太史局的股份都交予工部全权署理。此举一出,朝野上下顿时风平浪静,偶尔有几个自恃身家的人心头虽然不忿,可面对朝廷的公文,也只敢在背后骂两句娘。玻璃风波也就随之消弭于无形。
由试烧玻璃引发的事端里,最得意当然是工部,有了张朴和宰相公廨撑腰,工部可以大大方方地朝烧玻璃的火窑里投钱了。最失意的看上去似乎是太史局,但明眼人都清楚,其实是张朴替太史局解了大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