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那点不沾油荤的粗粮根本吃不饱,石头就经常把自己的吃食给他留一点;柱子叔到县城买年货,还给他捎过两块硬得象石头一样的芝麻烧饼,他和石头躲着人,窝在马厩里一口雪一口饼地打牙祭。还有那年的腊月初一,他把官府发的钱粮扛回家,累得就象老狗一样呼哧呼哧喘气,莲娘心疼地拿着毛巾帮他抹汗水……即便是现在,他的额头依然留着毛巾擦过的感觉,还有她那温暖的目光……
小工们又一阵的号子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他依依不舍地从记忆里回到了现实。
他抹了把泪水鼻涕,长吁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看见,有几匹马簇拥着一辆车从官道上下来,绕过石料场上了石板桥。走在头前的两个人他都认识。
他揉了揉有点僵硬的脸颊,露出亲切的笑容,羁着马迎上去,大声地招呼道:“陈大将军!”
文士装扮的陈璞,呆板着脸坐在马背上,急忙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早在走下官道的时候,她就已经看见了商成。但从大年上和商成闹生分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搭理这家伙。后来商成去找她几回,大约是想向她道歉的,她也没理会。商成的新庄子就在区家河边,搬过来住在这边的事,她也知道;但她就当没这回事。上月商成去庄子上找她,她当时就在庄里,但她让人和他说,她不在家……眼下突然碰上面,她也不打算给这家伙一个好脸色一一她还记得他把自己罚站的仇哩!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马到近前,她立刻就发现商成的脸色不太好,马上就关心地问道:“你怎啦?”
“没怎。”商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他对田岫点了点头,问候了一声“田大人好”,掉过头再对陈璞解释说,“风大,不小心让沙子迷了眼……”
这借口实在是太荒唐了,别说陈璞和田岫不会相信,就是和陈璞并骑一匹马的小女娃也不信:“哪里有风?应伯你是在诓骗我四姐吧?”说着话,小女娃还伸出青葱细嫩的手指头在脸皮上刮了两下,羞臊商成。
商成自己也觉得这借口很荒诞,但又不好再换说辞,就笑着对小女娃说:“你是哪家的娃娃,敢这样跟大人说话?”
小女娃很是不屑地乜了商成一眼,指了指背后抱着自己的陈璞,撇着嘴说:“她是我四姐,你说我是谁家的娃娃?”又说,“亏得父皇还夸过你,说你是国之柱石,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以外,谁料想居然是如此愚笨蠢钝!一一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了。”
“玖儿!”陈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