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岫:“好了好了,大家一路去吃饭。今天我请客,你们别跟我争。这顿饭一来是庆贺田大人升迁在即,二来就是感谢田大人帮我把玻璃和焦炭卖了个好价钱,三来是专谢上官老兄。上官老兄前回朝我家里拉了一堆石头,料钱我还没给,这顿饭就当辛苦费了。一一是了,就去东市的临什么阁的。”
这里他的勋衔最高,既然他做出决定,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别的。
四个人各自上了马,商成和上官锐走在前面,田岫和陈璞走在后面,还有一大群男女侍卫骑着马拖拖拉拉地相跟着。眼下正是皇城各大衙门散衙的时候,午门外天街两边一溜的茶水蓬和车马店都是人来人往,牵马的骑马的驾车的乘车的呼朋唤友的邀约酒席燕饮的,人生鼎沸热闹非凡。他们三个柱国和一个七品文官招摇而过,立刻就引得一片侧目,不认识的纷纷打听,认识的就在悄悄指点……
去东市的路上,田岫才想起来一桩事,就问陈璞,商成究竟落了个什么处分。
“差事和职务都被收了,让他回去闭门思过,等待朝廷的处分决断。”
“还有处分?”田岫惊讶地问。虽然她知道,商成的兵部侍郎和平原将军府指挥什么的都是虚职,平时也不用到衙门做事,只是干领一份薪俸而已;但怎么说也是个职务呀。既然已经撤职了,还要领受什么处分?
“估计是减封户。”陈璞不很确定地说。萧杨商严,大赵目前最能打的上将就是这四个人。萧坚、杨度还有严固,三个人都已经年过花甲,其中岁数最小的严固今年也是六十三岁,万一他们有点什么不测,大赵内外再出点三长两短的事,能派用场的就只有商成。所以朝廷不可能拿商成的勋衔和封爵作文章,只能通过削减他的封户来对他进行处分。当然,这并不是说大赵军中除了商成就再无别人。大赵披甲执锐之士数十上百万,真想挑选几个顶梁柱出来,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可问题是,大赵正当壮年的将领不少,能够独当一面的却着实不多。要不就是没经过真正的战阵搏杀疆场磨砺;要不就是有明显的短处,或者能守不能攻,或者善步不善骑;再不就是有手腕却没手段,或者有手段却没眼光,抓不住战场上稍纵即逝的机会,白白错过取胜的良机……比如她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东元十九年草原兵败,大军刚刚退回燕山,商成就根据当时的战场态势分析判断出突竭茨人缺乏统一指挥调度,是在各自为战,并就此提出了一个轻骑迂回大纵深包抄的草原方略;结果被她否定了。后来大家才发觉,那是一个反败为胜的绝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