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五未曾防备,正落在裴镜年身旁。裴镜年毫不犹豫,随即劈出一刀,砍中那柳老五小腿,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片秦陵河,即便是那站在岸边的沈墨鱼见此一幕也不免激动起来,大喊一声:“好!”心里又想道:“没想到我身边的三人都是武功奇高,那我日后的日子岂不是轻松了多?”
若是依着白星泪的性子,这一招砍断了柳老五的左腿后,便该顺势结果了他的性命,可裴镜年毕竟是官府出身,自然不会滥杀无辜,砍伤柳老五的腿也是让他再难逃脱,本想将他捆绑一番押到府衙,可转念一想,自己此时绝不能回安淮府,否则晏节的计划就将无法完成。
就在这走神的一个空当,那柳老五大喊一声,猛然起身,却向后栽去,“扑通”一声掉入河水之中,望着那溅起的巨大水花,裴镜年长叹一口气,终是没能亲手抓住这为祸一方的横江忽律。
谁知那明觉和尚老远见柳老五要掉入河中,急忙快步去扶,却还是稍慢了一些,扑了个空,只得落在船头上对这那柳老五落水之处连连诵经超度,痛恨自己未能将他救起。船舱内的白星泪见此一幕,怒发冲冠,剑眉倒立,冲出船舱扯住那裴镜年的臂膀便质问道:“你为何将他放走!”
“白姑娘此言差矣,我何时将他放走?分明是他自己掉入河中。”裴镜年轻轻拨开她的手回答道。而白星泪仍不肯就此罢休:“分明是你有意留机会让他逃走!你分明可以一刀结果了他,为何迟迟不肯动手?”
裴镜年无言以对,倒是那明觉和尚开口说道:“阿弥陀佛,万民皆是生灵,虽说他们曾经犯下罪过,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若他们诚心悔过,未尝不可留它们一条生路,白姑娘又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呢?”
“就算我有意留他一条性命,只怕他也是在劫难逃了。这数九隆冬,河水冰冷刺骨,他又负伤在身,栽入水中又哪来的活头?权且随他去罢,他在这秦陵河上为非作歹一世,终究死在这秦陵河中,也是上天注定,不可违抗。”裴镜年徐徐说道。
白星泪满肚子怒气无处宣泄,只得抱着腿坐在了船头,扭过头去,不肯看那裴镜年。可尽管如此,她对裴镜年的警惕仍未放松半分。人情归人情,防备归防备,白星泪分的很清楚。今日欠下的,大不了日后还她便是。
而明觉替那柳老五超度一番后又徐徐起身,便循着那极为刺鼻的血腥味向船舱里走去,见眼前四人惨死的模样,明觉面如土色,抖似筛糠,双眼瞪圆,嘴唇颤动,连声说道:“罪过!罪过!阿弥陀佛!”说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