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见他二人面黄肌瘦,面容憔悴,神形枯槁,衣衫褴褛,肮脏邋遢,倒像是一路逃荒过来的,而岑昏又摆出一副央求的模样,老叫花子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状便有些心软,席地而坐,坐在岑昏身旁,便问道:“小子,你们兄弟叫啥名字。”
岑昏便谎称自己叫李老大,白无寿唤作李老二。本是关外人士。奈何天灾突至,全年干旱,粮食颗粒无收,闹了饥荒,祸不单行,饥荒还未结束,便是接二连三的瘟疫,家乡上了年纪的人大多已然死去,漫山遍野皆是饿殍白骨,枯木丛生,树皮都被扒得一干二净。甚么鸟雀鼠蚁,更是被捕杀殆尽,实在没得吃了,便吃泥土度日。
而他二人原本上有高龄爹娘,可饥荒之下皆惨死于荒野,他兄弟二人仗着有一副好身体,拼死逃出了那化为地狱的家乡,一路逃至了这平天府中,靠乞讨为生。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在此处落脚。岑昏将饥荒与逃荒诸事,说的惟妙惟肖,仿佛那凄凉荒芜的场景就在眼前。
情至深处,岑昏还滚下两行热泪,语气也有些哽咽。老叫花子也被这故事感动,听的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用粗糙黝黑的手掌简单一抹,便拍着胸脯慷慨说道:“李家老大老二,你们权且在这住下,想住几日住几日,我老家花子别的本事没了,论讨饭的本事,那是没得说的!这一片的叫花子我都熟悉,这窝棚也是我照着的,往后有我罩着,吃喝不愁,也没人敢欺负你。”
岑昏急忙拱手道谢:“多谢大哥,敢问大哥如何称呼?”那老叫花子遂说道:“害,我不过是个烂遭命的老叫花子,哪里有甚么性命。别人因为我生的嘴大,他们都管我叫刘大嘴,你管我叫大嘴爷便是了。”正说话间,忽听闻身后白无寿呻吟哀嚎声,岑昏急忙回身,用身子挡住那刘大嘴的视线,趁他没看见,点住白无寿穴道,暂时缓解他的伤势。
“敢问大嘴爷,这附近可有医馆?我兄弟在来时的路上受了重伤,急需医治,否则命不久矣!”岑昏慌忙问道,刘大嘴起身后撤半步,上下打量着那岑昏邋遢肮脏的衣衫,轻叹一口气道:“医馆倒是有几家,可你这副模样,又身无分文,他们如何肯医治?”岑昏稍显犹豫,沉吟片刻回答道:“殊不知人命关天,他们既然悬壶济世,又怎会袖手旁观?”
谁知那刘大嘴闻言不禁咂舌,欲言又止,沉默片刻,背着手在这窝棚之下踱步一阵,忽然想起一件事,又蹲下身子注视着岑昏的双眸说道:“倒是有一个人,兴许能救你兄弟。”“何人,烦请大嘴爷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