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狱卒抬头望发了一眼那已然疯疯癫癫,满嘴胡话的岑昏,小心翼翼的拨开人群,凑到温如松身旁,俯下身去,小声说道:“大人,此人自被押入死牢后,便急于求死,我们也曾严刑拷打,可他除了三番两次的试图咬舌自尽以外,甚么都不肯说。”
温如松闻言,咧开嘴便笑了,那干涸的嗓子中发出用那衰老的如同枯树一般的声带摩擦而出的诡秘笑声,露出两排残缺不齐的黄板牙,徐徐说道:“不肯说?那两人的尸首经仵作验尸,分明是有武功在身的江湖人,而你?一个疯子,竟然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他们,还真是不简单啊。”
温如松缓步走到岑昏身前,即便岑昏已被五花大绑,可温如松身旁的侍卫仍紧跟左右,不敢松懈一分一毫。温如松瞪大了那有些浑浊的双眼,又拨开岑昏挡在脸前的杂乱的头发,冷哼一声,背着手转过身去。身旁之人又小声在其耳边说道:“方才将他带回的城门吏禀报,此人还在城南偷了两个包子。”温如松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又笑着摇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必升堂审讯了。为了他这种泼皮无赖,升堂判刑,反倒赃物了公堂。”
“请大人明示,此人该如何处置?”身旁之人躬身问道。温如松忽然转身,指着那岑昏便问:“你可知罪?”岑昏大笑两声,点了点头。温如松又问道:“你可伏法?”岑昏闻言沉吟片刻,苦笑一声,又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哽咽。温如松便吩咐师爷备妥纸笔,请岑昏交代自己的罪行,写成案宗文卷和状子,再让岑昏画押。
师爷提笔问道:“罪犯岑昏,速将你的罪行尽皆袒露。”岑昏半仰着头,甩开乱发,让那张沧桑的,还带着血迹的脸暴露在火把的光芒下,透过那双满是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师爷,让师爷毛骨悚然,两股战战。岑昏淡淡的回答道:“杀了人。”
“你可知你杀的人,是何身份?”师爷又问。岑昏却答非所问道:“不该杀的人。”众人闻言皆惊,不知所言,岑昏接着说道:“杀了太多人,该杀的,或是不该杀的,也都杀了。若有罪过,也该千刀万剐,毫无怨言。何必多问,速速行刑。”师爷见他不肯坦言,便自作主张,随意写好了案宗,叫岑昏按了血手印,便算作画押。
呈到温如松眼前,温如松颇为满意的抚须点头,便又开口吩咐道:“既然犯人已然认罪伏法,那也不必再拖延,免得夜长梦多。来人呐,给犯人吃饱喝足,今日午时便在府衙门前行刑问斩。”岑昏闻听自己被斩刑,全无惧色,反倒轻声笑了起来,众人只当他的疯病又发作,便不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