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松仿佛被抽干了灵魂般,瘫软在交椅之上,心想着那两名衙差已是凶多吉少。温如松已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毫无防备,方寸大乱,他原本以为,即便剑书眉有心造反,也顶多只是找个理由推辞不受,可他压根没有聊到,剑书眉竟敢杀了两名衙差,这几乎是摆明了向官府宣战。
一直跪在其身前等候着温如松吩咐的衙差额角滑落豆大的喊住,抱拳的双手微微颤抖,双眼不时上抬瞥一眼温如松的反应,只见温大人目光呆滞,神色惶恐,脸色惨白,轻咳一声,便问道:“大人,事到如今,我们是否该先发制人,以防不测?”
温如松方才在斟酌是否要向上头汇报此时,先前还在担心丢了乌纱,如今看来,自己旦夕之间便可能像那师爷一般丢了性命,比起性命,这官位又有何舍弃不得?温如松下了决心,急忙扯来一张纸,提笔便写,写罢,盖上官印,封了信封,烧了戳子,便对那衙役吩咐道:“快!你急忙传本府之令,叫人日夜兼程,飞马去临近州府求援,请他们多派人手!再差人去承天府报信,将此信交予参知理军司的侯大人,他见此信必会派兵相助!”
“可是,大人,正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倘若那剑书眉在援军到来之前就......”那衙役欲言又止,不敢再说。温如松却连连点头,自言自语道:“对,对,对,你说的有理。”便又吩咐他道,“这样,你再派一队人马,执本府官印,前往月丘督府军驻扎地,请他们派兵前来相助!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先将太白楼围住再说!十万火急,速速去办!”
衙役不敢怠慢,随即起身,飞奔撞出门去。可温如松却是坐立不安,总觉得剑书眉会来府衙向他索命,与其担惊受怕,不如走为上计,他一面吩咐家眷立刻收拾行囊,雇好马车,离开月丘府,回承天府避难,自己则是在督府军大队人赶到城外之时,自己便领着城中的官兵与衙役合兵一处,将太白楼团团围住,欲守株待兔。
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既然是引起满城风雨,闹得全城百姓口耳相传,纷纷猜测是要打仗了,不想却只是为了一个区区的剑书眉。
正在此时,官道旁一人正坐在路边酒肆喝酒,滚烫的三碗烈酒入喉,取出一块质地极佳的手绢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水,又微微侧脸,便将十数步外酒客与小二之间细声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微微一笑,徐楼雨摇头道:“剑书眉啊剑书眉,没想到你竟然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刚又倒了一杯酒,正端起碗凑到嘴边,手却停在半空。